; 待过了没多久,温无言便回来了,他看了夏瑾瑜一眼,道:“如今威远侯府和夏府正斗得厉害,你娘要跟你爹和离,还要让你两个哥哥随唐姓。”
夏瑾瑜点了点头,道:“娘若是离开夏家也好,就是两个哥哥,若真是随了母姓,他二人今后的前程也算无忧。温大哥,有件事儿,小妹还得请你帮个忙?”
温无言道:“你且说来便是。”
夏瑾瑜看着他,道:“这辈子能识得温大哥真是我的福气,若不是你们兄妹二人,我主仆三人早已经命丧黄泉。如今我活着,自是不愿意再瞧着那杀人凶手逍遥,那人如今已经是魏家的媳妇儿,她嫁的人与我曾经定过亲,只我后来出了事儿,这桩亲事儿便落到了二房。若是此刻让天下人知道夏家出了个谋害血亲的女儿,我娘这官司是赢得妥妥的。”
温无馨道:“这有何难,你且等着,我定让她原形毕露。相识一场,把你安顿好,我跟哥哥也走得安心。”
欢喜有些茫然,道:“你们要走?”
温无馨道:“我跟哥哥出来也太久了,现在是时候回师门。”
这日晚上,魏府。
五娘子早早歇下,温无馨藏在暗处,瘪了瘪嘴,对他师兄道:“这个女人,看着娇娇弱弱比那三娘子还小,竟然这般狠毒。我要让她自己把话吐出来。”
温无馨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一个物什儿,温无言一瞧,不由得嘴角一抽,温无馨嘻嘻一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温无馨将那东西取出一点儿,趁着那女子走开的空挡,用了几分巧劲儿,硬是将那东西送进那女人凉着的药碗里。
五娘子这段时间活得很是压抑,当初她痛下杀手,不过是愤恨三娘子,如今三娘子真的走了,她这心里又备受煎熬了,她心里压了块大石头,那日母亲偷偷着人传话让她家去一趟,她们府上如今大伯娘的娘家正在跟府里闹,母亲让她严防死守,绝迹半点儿都不能出错,那一刻,她明白,母亲他们早已经知道。那时她只觉得心头放松下来,横亘在心间的那些无法言说的痛也减轻了很多。
在魏府她安静了下来,魏家众人都以为她是在为夏家担忧,只有她明白她只是再隐忍……
火……漫天大火,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那火焰烧灼皮肤的痛感……五娘子在睡梦中紧紧皱着眉头。
在那火龙里,那人全身被火苗笼罩,只那双眼睛却闪闪发亮,她笑着,朝自己伸手过来,五娘子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儿,她想逃离,可是无路可逃,耳边是三姐姐尖利的叫喊声……
“走开……走开……不要找我……三姐姐,原谅我,我也是被逼的,我不是成心要害你的……”
“你去死,你去死。你个小娼妇,怀了孽种还来勾引魏哥哥,小娼妇,你去死,你去死……”
“贱人、贱人、你和那孽种一块儿死……魏哥哥是我的,是我的……”
魏季礼站在门口,手握成拳,他砰的一下子推开房门,瞪着一双怒火冲天的眼眸看着有些发狂的妻子。
魏季礼深吸口气,他上前走几步,一把扯住她的手,咬牙道:“什么孽子?什么死?你对她做了什么?”
五娘子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咯咯笑了起来,一下子挣脱他的手,下了床,撒开脚丫子在屋子里跑起圈儿来,嘴里道:“我才是魏哥哥的妻子,她是破鞋,她是破鞋,怀了个野种,破鞋,破鞋……”
五娘子复又站定,歪着脑袋双眼迷蒙地看着某个地方,道:“火啊,好大的火……烧得好,烧得好,烧死她们,烧死她们……”
魏季礼咬牙切齿,怒道:“毒妇,毒妇……竟然是你,竟然是你……”
魏季礼双手掐住她的脖子,五娘子忍不住翻白眼儿,望庭赶忙去拉扯,道:“八郎君不要做傻事儿,来人啊,快来人啦,少夫人疯了,少夫人疯了……”
好不容易大家伙儿拉扯开魏季礼,五娘子白眼儿一番,晕了过去。魏季礼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发狂地仰天大吼一声,哧溜一声便往外门奔出……
几天后,魏家将五娘子休弃,唐氏和夏裴胜和离,夏庭浩和夏庭辉改姓唐,百年书香门第的夏家就此一落千丈,夏家两兄弟官职一再被贬,几年后,夏家搬离京城……
夏瑾瑜将书信递给一个小童,一边嘱咐他在什么时候送达。温家兄妹二人道:“你不去找你娘和哥哥们?”
夏瑾瑜摇了摇头,道:“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不便去打扰。这次让我来成全他们。”
温无言笑了,他双手抱拳,道:“那我兄妹二人便先行离开,后会有期……”
夏瑾瑜朝他们招手,道:“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夏瑾瑜目送二人离去,她扭头对汪嬷嬷和欢喜道:“收拾东西,我们明儿一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