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磨难留下的痕迹还在,那些记忆还在……
这个时候,尽管她不断的变换身份,可她在漫长的穿越、轮回与旅行中,她已经明白了自己是什么人。
她是简·班纳特,是玛格丽特·戈蒂埃,是叶卡捷琳娜·卡列尼娜,是萝丝·德维特·布克特……她可以是随便哪个人,可以是草木、鱼虫和鸟兽,可以是任何人,同时也是自己……
“晚安,杰克。”
“晚安,萝丝,珍惜每一天。”
第二天早晨,上流社会的男男女女还在为前一夜的欢乐而补眠的时候,杰克已经坐在明媚清朗的阳光下,手持炭笔,在素描纸上运笔如飞。
甲板上人来人往,喧嚣嘈杂,三等舱的年轻人们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小姑娘袖扣的阴影,还要晕染得再浓一些……
杰克抬起头来,把这幅美妙的“父女相拥图”尽收眼底,忽然间他呆住了。
甲板上,一位年轻动人的妙龄女郎款款而来。
她红铜色的长发做成简洁大方的发式,鬓角和脑后翻着一圈圈俏皮的蓬松卷发。橙色的筒式长裙包裹住女孩丰满窈窕的身躯,白色小披肩让她的装束更加富有层次感……那张年轻娇嫩的脸上,是难以形容的活泼和亲切的神情……
萝丝向他走来,好像乘着风飘过来似的。
“早安,杰克。”
“早安,萝丝!你比昨晚还美,能让我以你作为模特画一张肖像画吗?”
“悉听尊便。”她在杰克身边的躺椅上坐好,跟他轻松愉快的聊着天。
在她饱经穿越的眼中,杰克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对自己的美貌的惊叹,萝丝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
感觉像是天山童姥和虚竹的相处模式……
很快,萝丝的肖像画完成了。她好奇得要命,不知道自己的形象会被怎样诠释……
“……好普通的肖像,杰克,除了五官艳丽、笑容亲切之外,毫无特点可言……”萝丝失望的翻着画夹,“坦率的说,与你的其他作品相比,实在称不上优秀!”
杰克笑眯眯的耸了耸肩说:“如果我能在这么小的篇幅中把你的独特之处展现出来的话,那么我一定是听到了神谕。你太独特了,萝丝,独特到近乎普通……这种独特的、历经世事的智慧,很容易被当做普通……”他有些困难的形容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杰克,谢谢你,你真的能看透人心。”萝丝阖上了画夹。
她得去找安德鲁和史密斯船长谈一谈。
萝丝不会告诉他泰坦尼克号注定沉没——这样除了被当做疯子之外别无益处——她会尽自己最大所能,提醒他们这个季节海面上多浮冰,泰坦尼克号船体太大而舵太小,还有给瞭望员备好望远镜。
遇事做事,就算这条船不叫“泰坦尼克号”,萝丝也会这么做的——发现问题后提醒船长和船员,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吗?
萝丝把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做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2200多个生命驶入深渊而无所作为,但如果泰坦尼克号注定要沉默,她也不会强求和苛责。
午饭过后,萝丝与杰克在甲板上再次不期而遇。她遵照礼仪换了裙子,而杰克还是穿着他棕色的、干净的旧大衣。
“据说上流社会的太太小姐们是习惯午睡的,萝丝。”杰克调侃着说。
“而女人有自己拿主意的权力。”萝丝笑盈盈的针锋相对,“说实话,我讨厌明媚的阳光和灿烂的晴天,因为这样美好的日子,不论做什么,都像辜负了它似的。”
“难道你希望每天阴霾浓雾、狂风暴雨?”杰克睁圆了晴空般的蓝眼睛。
“……还是晴天好。”萝丝想了想,郑重其事的回答说,“你通常会选择做什么,才能不辜负‘珍惜晴朗的一天’呢?”
“在这样阳光明媚的天气里,我们可以去坐过山车,颠簸得心脏和胃几乎要同时从嗓子眼里飞出来;可以去露天小酒馆喝劣质的啤酒,想喝多少喝多少,偶尔喝到吐也没关系……”
杰克兴致勃勃的描述,唤起了萝丝久远的记忆——那时,她还没有穿越;那时,她只是二十一世纪最平凡的学生;那时,她……
“我还是有点羡慕你的,杰克。”萝丝恍惚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码字码字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