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指挥使大人一道,人在城在,后退一步,断子绝孙,天打雷劈。”说话的是游击将军治国器,站在一旁的苏时雨也是一身甲胄,四下拱手后淡淡道:“出门的时候,跟我媳妇说好了,城破了,她带着孩子一起跳井,绝不落入建奴之手受辱。”
城头上悲壮之气凝固,官兵也好,百姓也罢,都红了眼珠子。顶在前面的是鞑子,扛着云梯,缓缓逼近。城头就两门虎尊炮,装好药子,苏时雨亲自操炮。
嗖嗖嗖的弓箭如雨点,建奴神射手的威力确实强大,城头上被压的抬不起头来,没太多准备,城下自然也没什么障碍,上次被填上的护城河都没挖开。
轰轰两声,虎尊炮响了,打倒了几个鞑子,但是更多的鞑子还在攀着云梯往上冲。
指挥攻城的谭泰,看着蒙古兵冲上了城头,满意的笑了。区区良乡县城,一鼓而下才能显出本事来。“时间还早,打进良乡城,大家可以好好乐几天。”谭泰笑着跟身边的人说话,一干部下纷纷发出得意的笑声。
城头激战,上官荩一介文官,自然不会冲在最前面,但是他站在城头上,手里的剑就算一直在抖,也是对将士的激励。上官荩想好了,一旦城破,刎颈殉节,绝不投降。
治国器在这个战斗中的作用最大,带着十几个家丁,来回增援,哪里有破绽就去哪里填补。不过鞑子实在太多了,城头上就算拼死抵抗,激战一个时辰后,鞑子还是在城头上占了一段地方。源源不断的鞑子正在往上爬,治国器挥舞登州产的雁翎刀,带着家丁冲上去。
眼看一些民壮抵挡不住,纷纷丢下武器跑路的时候,上官荩嗓子都喊哑了,却不能改变丝毫战局。治国器被两个鞑子缠住,身边的家丁战死大半,还在呼号酣战。苏时雨的虎尊炮早就红了炮管,这会带着七八个家丁正在跟另外一群鞑子纠缠。
“二位,本官要先走一步了!”上官荩看看大段城墙失陷,举起宝剑架在脖子上,眼睛一闭,就要自我了断的时候,手被人抓住了。睁眼一看,是身边长随多福。上官荩怒道:“多福,放手,你难道要老爷死了不能进祖坟么?”
长随指着城头上的鞑子道:“老爷,鞑子退兵了。”上官荩愣住了,瞪眼道:“啥?”再仔细看看城头上的鞑子,果然不管不顾的往城下跳,再看两位武将,浑身浴血,扶着城垛子在浑身发抖,声嘶力竭的喊:“援兵来了,援兵来了。杀鞑子啊!”
“哪来的援兵,怎么敢与建奴野战?”上官荩半信半疑的,走到城墙边上,站在苏时雨身边问了一句。苏时雨指着城下滚滚而来的铁骑,笑道:“当今天下,除了登州营,何人敢于建奴野战?”
上官荩看了一眼,城下的果然是装束古怪的军队,传说中的登州营就是这个打扮。数千骑兵正在滚滚而来,弩箭飞舞如骤雨,短铳在手如杀神,马刀雪亮,砍杀城下的鞑子。还有上万鸟铳手和长矛手,排着整齐的队伍,随着很有节奏的鼓声,主动向着鞑子的方向压去。
谭泰看着正在主动逼近的登州营,这时候双方的距离不过三里地。他完全可以派出本部的骑兵去对付那些正在追杀的骑兵,蒙古人下了马攻城,战斗力真是锐减。被登州营的骑兵撵的四处乱跑,一个一个的被追上看死。
谭泰不敢乱动,他很清楚登州营是怎么一回事。这会手上的兵力,半数在攻城,半数在列阵,等着登州营上前来。或者说,接应那些正在往下退的蒙古兵。
潮水一般的蒙古兵退了下去,登州骑兵也没有继续追杀。调转马头,徐徐往主力阵营附近靠拢,谭泰差点哭出来了,这伙登州营人数太多了,看看两个轮子的小炮推着往前,根本就不怕后金的铁骑冲锋。那意思很明显,来吧,老子揍死你。
换成别的明军敢这么嚣张,谭泰就能亲自上去一顿砍杀。问题这是登州营啊,就算是黄太吉,都没有半点法子的登州营。就这么点人马,怎么跟人打?
其实两边的兵力相差不多,不过谭泰心里有阴影。建奴一干所谓的悍将,私下里都在传一个事情,那就是面对登州营的事情,兵力上必须有两倍的优势才能主动进攻。少于两倍,不要打,肯定输的很惨。这一点,岳托用生命验证了。
没有了登州骑兵的追杀,撤退的蒙古兵逃的很顺利,面对正在不足一千步之外列阵的登州营,谭泰咬咬牙下达了命令:“撤!”(未完待续。。)r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