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诗诗居然还在外面等着,看见羽轩姐头上的伤和我的脸,她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然后凑到羽轩姐身边,一口一个羽轩姐,两个人看起来不知道有多亲密。
我回到宿舍,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一直从耳朵根到鼻子那里。
我想起来了,羽轩姐手上戴着一个戒指,刚才她一定是在打我之前,把戒指给反过来戴了,所以我脸上才会有这么长的伤痕。
我感觉心里冒出一股寒气,羽轩姐是有多恨我,才能用这种方法来惩罚我,要知道在这种地方,脸如果毁了,那你这个人也相当于毁了。
卖不出去酒,顶多一个月,酒店就会让你滚蛋的。
其实我也想走,前提是,我要拿到我的钱。
没了华少和强少,我的收入整整少了一半,更糟糕的是,有了这条伤疤,我以后的收入可能更少。
羽轩姐是教过我化妆的,可是我一般不化妆,我太笨了学不会。但是现在不会也要会了,我要用妆把我脸上的伤疤给遮住。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了,折腾了半天,才把脸上的伤疤给盖住。诗诗在一边看着,脸上不时露出冷笑。
这一天只卖出去了一瓶酒,还是一个老主顾,女的,看我可怜才买的。
晚上我去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左脸已经肿起来了,粉底完全没有用,怪不得今天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第二天,兴许是可怜我,诗诗问我要不要去伺候顾老板,我知道她说的伺候是什么意思,但我只是笑了笑。诗诗呸了我一声,又骂我不知好歹。
这一天我一瓶酒都没有卖出去,不止是这一天,接下来的半个月,我总共只卖出去了三瓶酒,提成只有五十。
而我的左脸的肿一直都没有消下去,每天晚上睡觉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我终于下了决定,找羽轩姐要银行卡,离开这里。
羽轩姐没有给我银行卡,而是把两张纸扔在我面前,我一看之下顿时慌了,那是我刚来的时候羽轩姐和强哥让我签的,但是那个时候,上面只有几行字,说我自愿在这里上班,会听话什么的。
但是现在,上面又多出了很多行字。
“咱们酒店的饭不是白吃的,宿舍也不是白住的,你那两万块钱付房租和饭钱都还不够呢,要走可以,你什么东西都不准带走。”羽轩姐甚至懒得抬头看我。
我心里凉到了极点,也恨到了极点,恨羽轩姐欺负我和骗我,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杀了她,然后离开深圳,可不可以?
就在我越来越想杀了羽轩姐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诗诗走了进来,她把我推了出去,说要帮我说两句好话。
我不知道她跟羽轩姐说了什么,但是等她从羽轩姐屋里出来之后,羽轩姐说,可以给我一段时间找房子,这段时间还能住在酒店,但是只给我七天。
七天的时间,也够了。
无论诗诗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帮了我,我还是跟她说了一句谢谢。诗诗笑着说小事儿,还说我们是永远的好姐妹。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能说出这句话的,反正我是说不出来。
深圳的房子都很贵,很难找,我每天早出晚归,找了几天,却都没找到一千以下的房子。
我手上只有五千,一次要交半年的房租,根本不够,后来我找到一个合租的,里面只能放下一张床,不过一个月房租只有七百,我交了半年房租,又签了合同,这回我仔仔细细地把所有字都看了一遍,觉得没问题才签的。
把房子的事情解决了,我下午就回到酒店。诗诗有点奇怪:“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撒了个谎:“有点累,就回来休息休息,明天再找。”
她哦了一声,开始玩手机。过了一会,她接到一个电话就出去了。
我没在意诗诗是什么时候走的,我现在只感觉浑身轻松。
我想着以后的打算,先找家饭店当服务员,攒够钱了就走,离开这里。
深圳太大太繁华了,一点都不适合我,我要找个小城市,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就算破相了,我有手有脚,也饿不死自己。
不知不觉,我睡着了。惊醒我的是诗诗的电话,她让我去帮她从仓库里拿两瓶酒。然而等我把酒拿到包厢的时候,我接到了一条短信,号码是未知的,上面只有三个字:快点跑。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然后我打开包厢门,却看见了一个我几乎快要忘了的人。
强少。
包厢里还有羽轩姐和诗诗,我来不及想为什么他们都在,我只知道我要跑,跑的越远越好。
强少笑着追了上来,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其实强少比我跑的快的多,但他好像一点都不着急,慢慢的跟在我身后,一直到我跑出了酒店。
没看路的下场是我被一辆车撞了,胳膊在地上蹭掉一块皮,我站起来又想跑,但是却被人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