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你在说什么胡话!”萧袅双手抓着阿爹的胳膊,“你会好的,会好的……”她的眼泪滚了下来,一滴滴落在了阿爹的手背上,更是砸在了阿爹的心里。
阿爹艰难地摸着萧袅的头,断断续续地说着:“怕是……以后阿爹……不能再陪着……你了,要坚强啊!”阿爹将萧袅搂在怀里,“你……人生的……路还很长,还要……还要受很多苦,你把……这些苦当成馒头,一个……一个都吃下去,等吃……完了,你就……幸福了!”
五岁的萧袅抬起小脸,懵懵懂懂地听着阿爹的话,困惑地问道:“当馒头?那我要是吃撑了可怎么办?”她揉了揉眼睛,不明白阿爹的话。
阿爹一笑,眉眼如画,声音更小:“那就……那就歇一歇,再吃吧!”他在萧袅的背上拍了拍,极其宠爱,“你……你总是那么心急,慢慢吃,总有……吃完的时候。”
“噢—”萧袅睁着大眼睛,点点头,她虽不明白阿爹的话,但是她都记在心里了。
萧袅起身,又跑到一边开始打火石。今天的北风格外的凶猛,她总是引不着树枝。她拿着火石的手冻得十分僵硬,那手指上的冻疮都裂开了。
“还是……算了!”阿爹很心疼。
“不—”萧袅撅着小嘴,今天她和这火石较上劲了!
那天是小年,萧袅记得很清楚。他们没有地方去,所有的人只要一听阿爹咳嗽,就慌忙合了户门。
萧袅的手在阿爹手里扭来扭去,今年怕是没有糖瓜吃了!
那天,萧袅最终也没有将火点着。夜里,她躲在阿爹地怀里,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咝—”一声,火被引着了,萧袅将树枝放在早已搭好的柴堆里,火苗慢慢地升起来,……越烧越旺,柴火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冒着浓浓地黑烟。这些树枝没有干透,遇热里面的水汽蒸发了出来。
萧袅接连咳嗽了几声,用袖子摸了摸眼角的泪花。若是当时她生着了火,阿爹也许不会走的那么快……
“阿爹,你看袅袅的火现在生得多好啊!”浓烟慢慢散去,火光照着萧袅姣好面容,她的眼里有着抹不去的悲哀。
“阿爹,你的话袅袅全记得,所以这一路走来,虽然袅袅吃了很多苦,但是袅袅从来也不觉得苦,只当自己多吃了几个馒头!”萧袅用树枝拨了拨没有烧着的柴火,“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她的嘴角咧了咧,“而且,而且……”她的话没有说完,便害羞起来,仿佛阿爹就坐在她的对面。
萧袅将怀里的肉末取出,小心放在横着的树枝上,只一会,就能闻到一股淡淡地肉香味。
“母妃—”莲生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个女子坐在火堆旁,炙烤着野味。她侧着身子,动作娴熟,却不失优雅。她的额头饱满,眉眼温柔,安然浅笑着,宛若那微微开放着的百合,让人顿觉神清气爽,忍不住想要接近。
“母妃—”莲生又轻声唤了一声,害怕打破这梦幻般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