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眼中,有的人觉得二喜疯了在故意哗众取宠,也有人觉得二喜的做法是故意给剩下的新兵难堪,可不管别人的看法是什么样,至少李向东是要乐疯了。
整个一班在二喜无形中的影响下,嗷嗷叫着努力着,半个月下来,一班的整体成绩高出剩下两个班一大截,甚至在整个三连里也是顶呱呱的第一名。
得意、兴奋这些简单的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李向东的心情,同样被战士们刺激到的李向东掩饰着自己的得意,越发的严厉对待一班的每一名战士,虽然这种严厉落在外人眼里已经有些苛刻,虽然这种严厉让张光军接到不止一次的抱怨,但看过了一班整体成绩后,张光军选择了沉默,张光军想看看一班到底能走到那里?
1995年1月30日,大年三十。
天还没亮,习惯了早起的二喜睁开了双眼,迷蒙了几秒变的清明的双眼适应黑暗后,二喜悄悄的坐起身,小心翼翼的从上铺爬下,拿过放在床边的作训服套在身上,“二喜,到点了?”
有些沙哑的低音在耳边响起,蹲在地上穿鞋的二喜轻轻的嗯了一声,“起来,出去跑步。”
说完二喜推了推没有动静的季德旺,季德旺嗯了一声使劲眨了眨还有些发困的双眼,而随着季德旺的悄悄起身,二喜所在一班战士都悄悄的起床走出了寝室,听到声响的李向东睁开眼看了一眼最后一个出门的张长生和关上的房门无声的咧着大嘴笑了笑后,重新往被窝李缩了缩。
呼吸着带着凉气的清新,均速走到操场的二喜先是绕着操场慢跑了两圈后,才开始加快速度,时间很快,一晃就到新年了,边跑边把今天所有行程过了一遍的二喜确定没有落下的后转头看向跑在身边的季德旺,“你今天啥时候出去?”
已经跑了快半个小时的季德旺喘着粗气,“上午,就四个小时的假,我还想给我娘打个电话哪,上次写信的时候我都告诉我娘了,过年给家里打电话,让我娘去大队小卖部等着,你啥时候出去。”
“上午,咱一起走,我也要给家里打电话,看看谁上午去,咱一起走,下午回来还得洗洗衣服,我还有脏衣服没洗哪?”同样喘着粗气的二喜带着粗重的呼吸声回答着。
互相串了一下后,最终十个人决定上午一起走,这样还能互相照顾着点,虽然不买什么东西,但过年了,出去转转沾点喜气也是好的。
一个小时的训练结束,头顶冒着白气的一行人慢慢溜达回寝室,当来到寝室门口,看着亮灯的寝室,走在第一位的张长生也没有了走时的小心,直接推开房门,带着凉气进屋的一班战士,把郑成、顾建伟羡慕的直翻白眼,跟李向东住对头的顾建伟羡慕嫉妒恨的推了推装大头蒜的李向东,“咋好苗子全跑你们班去了。”
低低的抱怨声让李向东得意的挑了下眉梢,“不是好苗子都跑我们班,是我这个班长带的好。”
得意洋洋的面孔透着没有多加掩饰的喜气,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得意让郑成感觉脚丫子痒痒的厉害,扫了一眼整理内务的战士们,悄悄的伸出大脚丫子照着撅着屁股从床下拿盆的李向东就是一脚。
遭受突然袭击的李向东往前一抢,咚的一下,脑门子撞床梆子上,咚的一声闷响让郑成、顾建伟闷笑,跳下床抓着脸盆逃也似的跑出寝室,留下气的鼓鼓的李向东。
揉了揉刺疼的脑门,咬牙切齿的李向东端着盆,故作矜持维持形象的缓缓走出寝室后,四处看了一眼撒腿就往洗漱池跑,三个班长之间的内斗让屋内沉默了几秒后,不知道谁先没忍住,噗的一下喷笑出来,随即屋内响起哄然大笑声。
同样看了个全景的二喜蹲在上铺笑的眼泪差点没出来,但心底也有对三个班长之间那份亲密感情的羡慕,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二喜都没有遇见过感情那么好的战友兄弟,不是不想,也不是二喜不用心,而是很多时候,二喜真心的付出却没有得到渴望的友情,二喜也知道自己的沉闷不讨喜,但二喜真的很想有一个好友,一个不嫌弃他沉闷不嫌弃他憨直的朋友,可惜几次下来后,二喜自己失望了,失望后也就裹足不前的不再去试探,直到死,二喜都没有一个真正交心的朋友。
这一次,被李向东三人之间深厚感情激起心底那隐藏渴望的二喜,悄悄的看了看身边一直支持的战友,二喜眼底闪过一丝希翼,或许这次他也能得到一个交心的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