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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已经选择了现在这种处理方式,叶柏涵也没有任何打算后悔的意思。他只有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尽自己的力罢了。
至于其它,也只有边走边看了。
云坊主想了想,问道:“叶丹师你什么时候知道悬晖可能是魔道中人?”
叶柏涵想了想,说道:“若说最早怀疑起悬晖丹师的身份,是在两年多前。那时悬晖丹师和碧烟丹师在争一个丹炉,白玉的,看上去材质寻常,但那造型总让我联想起某个在天舟志之中见过的法器。当然看上去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所以只是我的直觉而已。”
云坊主听了,慢慢眯起了眼睛,问道:“可以告诉我是那件法器吗?”
叶柏涵回答道:“坊主您应该能想到的。就是天舟山百年前映月坊三大镇坊仙器之一的留仙炉。”
云坊主说道:“竟然是留仙炉!?”
说起留仙炉,就要说一说映月坊的前任坊主,悬晖的父亲杨海成了。那也曾是一位大丹师,更是当年乔恩手下的一名大将。
百余年前,乔恩的势力十分之大,深入到了许多大门派之中,天舟山自然也不例外。杨海成身为大丹师,又是映月坊的坊主,是乔恩打入天舟山的一枚大钉子。
后来乔恩被诛,杨海成才节节败退,被内坊坊主带人出手诛杀。
云坊主是之后才接手的映月坊。
不过据她所知,当时杨海成被诛杀时应该是早已经有所预料,只要天舟城稍微慢上一步,就可能被他逃脱了。事实上,就算是最后诛杀成功,映月坊也有大量珍宝从此不见踪影,其中最贵重的就是这一件镇坊仙器留仙炉。
所以叶柏涵觉得他跟悬晖之间其实也是天注定的孽缘。他们父子两人最后败落的缘由都是由他亲手造成。诛月与乔恩同归于尽是直接导致杨海成功败垂成的原因,而如今悬晖又是被他亲手设计打败。
叶柏涵说道:“那药炉据悬晖所说是他父亲的遗物,只是因为当年家世败落才辗转流传到坊市之中。不过我一直觉得吧……悬晖丹师这人,性子看上去不是那么重情重义的类型。”
云坊主看着他微笑的表情,一时却是心悦诚服。
她与悬晖朝夕相处数年,还是在对方想要对她上手的时候才猛然看清对方的秉性,叶柏涵与悬晖还是往来不多的竞争敌手,叶柏涵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就看穿悬晖的本性,确实是由不得云坊主不服。
“就悬晖丹师的性子来说,他现在天赋如此卓越,若还对自己的父亲有敬仰之心,那么他父亲必定是个人物。而这种人物生前不可能没有一两件宝贝。以悬晖丹师的性子,即使是搜寻遗物,我觉得他也不至于选一件太过没有价值的法器用来留念。”
叶柏涵继续说道:“我当时就觉得那丹炉必有蹊跷,就多看了几眼,记下了那件丹炉的形制。后来回去之后,我一边查询一些丹炉的形制特征,一边假设什么样的丹炉我才能在不影响其功用的情况下进行二次修饰或者炼制,最后形成那样的造型。”
“我既是丹师又是器师,所以对丹炉的种类与构造还是十分熟悉的。这样一面琢磨一边排除,最后留下来的形制之中就有形似留仙炉的那一款。恰巧我那时候又在读天舟志,正好看到过有关于留仙炉的相关记录和图绘,便将两者联系了起来。”
云坊主听了之后,却只有叹息。叶柏涵说得容易,其实真正做起来,却需要他对丹器两道都有极为精深的造诣,远远不是普通的丹器师可以做到的。
这种时候,就显现出这位年轻丹师在这方面的积累和领悟了。
云坊主离开之后,韩定霜走了出来,说道:“这姑娘跟你不般配,你不要跟她走得太近。”
叶柏涵一头黑线,说道:“大师兄你在说什么?那是映月坊的坊主,我们只是在说这次动乱的事情。”
结果后边别云生抱着剑靠在柱子上,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你大师兄的意思是,那姑娘跟你不般配,他跟你最般配。所以你不要跟人家姑娘走得太近,只要跟他要好就行了。”
韩定霜没想到别云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瞬间脑袋都直接放空了,愣愣地站在原地,用一种想要瞪别云生,却又做不出瞪人这样生动的表情,最后只能变成无差别散发寒气的状态。
别云生见了,顿时也有些稀罕,托着下巴对着意图瞪人看上去却只像在发呆的韩定霜看了半晌,说道:“世事还真是难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