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泉起自九幽,发自黄土,又名黄泉,两仪之中那神奇阴眼,就是当年人族大能打通的黄泉一丝极细缝隙,人魂不可以出入,冥气却可往来,由人而生的极阴之地,那之上有两仪之界,以至阳之法相隔,若幽泉之魂想冲破阴阳相隔,必然支离破碎,无法为祸人间。
姬夷召跳下幽泉时,感受到的是极致的冰冷,那种冷不是人世的温度,虽然他可以忍受,但就好比鱼离水中,让一极火之妖来此,让他难受至极。
那怨鸟仿佛感觉到他的心意,瞬间化为数百只巨鸟,层层叠叠在他周围环绕,将水排开,更吸食周围阴气,让他瞬间就感觉正常了。
那怨鸟中飞出一只头鸟,温柔的过来蹭他一下。
姬夷召不打算领情,他一把拧住他的脖子,你们散开,挡住我的视线了!
敢挡他找男人的,就算再有用,他照样是杀无赦!
怨鸟委屈的啄了下他的指尖,拉他向右边走。
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阿丹在哪?
这幽眼越往下越宽阔,当在最深底部,没有一丝光线,尸体却是随处可见,看来数千年来,被处死的人也是不少。
但他完全找不到任何痕迹,他努力的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
越找越是火大,姬夷召在水中厉鸣一声,可是周围只有无数畏惧躲开的游魂,没有豢丹任何响应。
对了,他已经死了。
姬夷召安静的站在水底,突然觉得的想哭。
他那么想守护的人,一个个都为了他死掉。
留下他一个人了。
他要的不多,只是一个家。
他想要有人在一起,因为孤单的太久。
可是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你们不知道我会伤心吗?
突然间,那只怨鸟又掀起一阵水声,打断了他难得的伤感。
姬夷召愤怒地抓着他拔毛,这个不长眼色的东西!
“嘎~~”怨鸟的声音有点清脆,但又好像有点心疼,也不怕姬夷召折腾他,只是用翅膀拍拍他,然后用尾羽拖着一件东西给他看。
那是豢丹。
他容颜不变,完整如初,安详温柔,好像只是沉睡在那。
姬夷召猛然丢开他,把豢丹抱在怀里,顺手拔了他缠着豢丹的尾羽。
怨鸟是无数灵魂的集合,痛苦是所以灵体一起承担,否则若换成夷召被拔掉尾巴,当场就能把他痛哭出来。
姬夷召用力抱着豢丹冰冷的身体,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在水里,没有人可以看到。
也不会被蒸发。
“阿丹,阿丹,阿丹……”
凤鸣声声,当年有人笑说他声音清脆,不输笛萧,但现在却再也没有人听他的声音好不好听,这世上只有凤皇,没有人会去理会姬夷召想要什么,只有凤皇了。
“阿丹,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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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夷,诸煌
院落还是当年小院,只是人去屋空已久,青石小道上已经生满苔藓,花草茂密无序,屋后的一大片赤菽一清翠欲滴,开着嫩黄的小花,只要院中那颗相思子,长的已有一人多高,其叶如槐,细小的花苞凝结,正是花开时节。
姬夷召落在屋前,坐到屋前,之前,他就是这样和阿丹在一起的。
豢丹安静的靠在他肩头,无声无息。
“若食相思子,才解两心知,飞鸿传函谕,天涯起相思,共饮长河水,如泪知不知……”有清脆的声音从院外走过,又渐渐远去。
……两心知开花极艳,天下少见,这颗再过不久,就要开花,我想与你一起看见。
“阿丹……”他倚着他的头,“我们一起在这等花开了,你看。”
他看着日升月落,春去秋来,可是那花苞只是掉了,却不曾再开。
终于当雪花落下之时,他看着那光秃的枝干,周围升起了火焰。
那个小院就这样燃起大火,和豢丹一起,消失在灰烬里。
姬夷召安静的坐在残垣之中,将食指放在唇前,吹起了阿丹最常吹的那首曲子。
笛声在他指尖响起,清脆蔓延。
“你怎么会吹龙笛?”突然有人问。
姬夷召没有理他。
“你会吹应该有人教你才是。”那个童音在他背后说,“这歌是给喜欢的人听,龙说,吹上一辈子,来生就可以再相见。”
姬夷召声音一顿,问:“为什么要等来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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