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了一间茶馆门口,顾斐然径自走进去挑了个临窗的座位,这才冲外头喊道:“还不进来?”
云珂抬头一看,“月风茶馆”四个烫金大字牌匾端端正正挂在门廊之上。她轻哧一声,心想还不如倒过来叫“风月茶馆”,听说这城中不少风流韵事皆发生于此。
偷乐了下,她忙颠儿颠儿地进去,坐到了顾斐然对面。刻意压低了嗓子,云珂贼头贼脑道:“快说快说,什么秘密?”
顾斐然一笑,大大方方地招来店小二,要了壶上好的明前龙井和三四样茶点,这才不紧不慢道:“昨儿后来寻着四爷了?怪不得散席的时候不见了人。”
“能不四爷四爷的吗,听着真别扭。”云珂伏到桌上,“快别提昨晚了,就为这事我爹没少说我,不过你猜我们昨儿做了什么?”
顾斐然笑容滞了滞,又逗起了笼中的鸟:“我如何能知。”
“我们居然在星云殿顶坐了一夜!”云珂难掩兴奋,“我开始时没留意,临走了才看清那是星云殿。那可是全皇宫最高的宫殿,羡慕吧?”
顾斐然朝鸟儿吹了声口哨,懒懒道:“有何可羡慕的?我才不愿意在这三月天里跑到屋顶上吹冷风,你们可算是有闲情逸致。”
“就知道和你说也是白搭!”云珂不满地撇撇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你就是个医痴,成天只晓得捧着你那一大堆的医书啃,我看呀,非要哪天遇上了让你心动的姑娘,你才会识得这一二情趣。”
“子非吾,安知吾不知鱼之乐也?”顾斐然将视线移到她脸上,眼眸清亮。
云珂竟不由得怔了怔,才忙移开了眼催促道:“不扯了,快说,你要告诉我什么秘密?”
顾斐然张张嘴,正要说话,店小二便端了茶水与茶点上来。云珂见状不禁狠狠瞪了店小二一眼,那店小二不明所以,吓得手一抖,险些将一壶茶全给泼了。
待他走了,云珂终于松了口气:“成了成了,再没人打扰了,你快说吧,我心里直痒痒。”
顾斐然揉了揉她的脑袋,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给你。”
“是什么?”云珂接过来,很快将它打开,心中骤然一喜,锦囊里头好好躺着的是她前几日放河灯时不慎弄丢的一颗东珠。“你……你怎么寻到的?”
“恰好看到了。”顾斐然淡淡笑着,似是漫不经心。
云珂小心收好东珠,知道这绝对不是“恰好”能够寻到的东西。河边那么大又那么多杂草,一颗珠子滚落进去必然是毫不起眼,若他不是仔仔细细找寻了许久怎么可能找到。心中潮湿,云珂收起笑颜,认认真真道:“谢谢你。”
“若我没记错,这是你娘在你及笄那年送给你的礼物,下回好好收着,丢了可惜。”顾斐然一下一下撇着茶沫,末了递到云珂面前,笑道,“懒丫头,可以喝了。”
“你还能再惯着她一些。”
一个喑哑的声音传来,云珂方抬起头,只见一名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与一位容颜俏丽的女子并肩而来,未打招呼就已在他们桌上入了座——这是她自小的玩伴萧离和聿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