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更是让他入坠冰渊...
“孙毅,来...把这个江医生背回去...”
“啊...哦...”听得老同志的吩咐,孙毅脸色猛地一僵,然后立马回过神来,赶紧小心地蹲下去,强忍着心头的怨恨,将正躺在血泊中的江源小心翼翼地背起来,感觉自己的一件工作服这时沾着江源身上的血之后,也随之变得滑腻腻了,孙毅只觉得是一身的不爽,但却是一点不敢做声,只得赶紧跟着老同志身后,快步地朝着卫生院那边走去,想尽快把这个一身是血的家伙放下,然后去换件衣服才好。
“啊...是江医生...江医生怎么受伤了...”
“怎么回事?”
“怎么会弄成这样?”
在一连串的惊呼声中,卫生院的帐篷门口,收到消息的两三百名乡民丢下了手中的锄头、铲子,丢下了手中的事,纷纷跑了过来,将这一块挤了个水泄不通。
等两名国家电视台的记者听到这个消息,手忙脚乱地跑过来之后,却是连门口都挤不进去了。
女记者这时一脸的紧张,正满头大汗地朝着里边挤着:“请大家让让,我是国家电视台的记者,请大家让让...”
不过这一招,这次似乎不是那么好用了,所有的乡民们都想朝里边挤上一挤,看一看江医生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有没有伤得很重?
所以,女记者这一路叫过去,人们最多是偏半个身子,让她往里边继续挤一挤,但是要想像平日一样,她站在那里脆生生地一声叫,然后前边密密麻麻的人群,立马让出一条道来的情况,那是想都不要想。
等得女记者强忍着身边那些刚刚从劳作中跑过来的乡民们身上的各种汗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帐篷前时,却是被卫生院的陶医生给拦在了帐篷门口。
“不行...不管是谁,现在都不能进去...”陶医生这时满脸的严肃和紧张,带着两个乡民拦在门口,那是谁都不准进。
面对陶医生的坚决,女记者这时也无奈了,她可是连这位江医生都没有采访过,而且刚刚接到上头的命令,要将这位江医生塑造成为一个军方正面典型,全力报道;若是这次江医生出了什么问题,必然更加是会一个超级庞大的造神运动;
她这在这里两天了,竟然都还没有正面采访到对方,这期望的升职之类的,就想都不想要了,上头不把她直接捋下来,那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但是眼前这根本进不去,也只能在这外边干着急,心底在暗暗祈祷着:“江大牌,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你出了事,我也死定了啊...”
正当女记者这正心急火燎的时候,孙大医生这时带着一身的鲜血从里边急匆匆地走出来;
看着孙大医生这一身的鲜血,女记者这心头一喜,又是一惊,正要上前询问江源的情况,这时身后却是爆出了一声紧张的大叫:“孙医生,江医生是不是受伤很严重,是不是要输血?抽我的吧...”
看着眼前这一脸紧张,捋起袖子伸着胳膊,就想让人抽他血的乡民,孙毅这心头一股无名火起,暗道:“麻痹的...这姓江的又不是你老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不过,他这股无名火还刚冒起,后边人群中,却是齐刷刷地露出了一片的光胳膊,一片的嘈杂之声传来:“抽我的,抽我啊...”
“抽我的...我身体好,抽多少都行...”
“我的...我的...我的也随便抽...”
看着眼前这一片举得高高的光胳膊,孙毅这脸色一片的发青,脑海中只能冒出这么一个词:“我次奥...”
而这位正打算要向孙毅询问江源伤情的女记者,看得这情况,这赶紧先不问了,拉着摄像师举起摄像机,便朝着这一片的胳膊拍了起来;这可是个难得的好题材啊,江医生在救援乡民途中,不慎身受重伤;乡民们一个个闻讯捋起袖子,争先奋勇捐血,纷纷表示不抽他的还不行...
看着眼前这一片高举的光胳膊,再配上足够分量的解说词,女记者这时已经开始兴奋了,这什么侧面去衬托、想尽办法去夸奖,都比不过眼前的场面震撼啊...谁见过数百条胳膊伸在这里,只为争着要为一个人捐血的?
这时女记者已经开始构思自己等下该要配上怎么样的解说词,才能完美地将眼前的画面效果给发挥到极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