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姚钱临走的时候把一个信封交给庄扬,说是搬过来之前贾乐要她转交的,庄扬知道姚钱的毛病,也不去说她怎么现在才给,两个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家,一进到房间,庄扬立即打开信封。
他没有开灯,而是拧亮了把小手电筒,照亮那一叠纸。
在贾乐偏私的心里,姚钱的战斗力大概不输给白实吾,这才让他放心至极地将材料打印出来直接打包交给庄扬。
庄扬有些无奈,不管是姚钱还是贾乐,他们都低估了白实吾,可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就像他对姚钱说过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真正的继承人,然后离开。
庄扬摊开资料,资料最顶上搁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照片里是两个并肩站立的人,右边的是位中年妇女,穿着件廉价的白色工作衬衫和一条黑色的布裤,身材微胖,对着摄像头的脸不苟言笑,看上去有些凶,站在中年妇女身边的是个年轻男人,庄扬认出他就是年轻几十岁的王升鸣。
这对母子拍照的背景是一个小花园,远一点的位置还露出半个喷水池。
高顺业身世成谜,白手起家,财产积累需要时间和机遇,王升鸣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就跟着母亲避难逃入高家,那个时候高顺业的事业远不如现在一手遮天,简单来讲,也不过是个有点潜力的暴发户,王家母亲如果不是和高家沾亲带故,高顺业何必花大力气大代价保护他们母子?
王家破产欠下的债,可不是父亲一死了之就可以被不计前嫌了的。
庄扬翻开照片,压在下面的资料是王升鸣这些年可以查得到的财务收入与支出状况,银行的明细最为详细,但是这些明面上的账单并没有什么作用,庄扬见材料上没有贾乐的特别标注,便直接跳过这些,去看王升鸣母亲的资料。
王母的老家和高顺业确实是一个地方,户籍上她已经改成了王家姓,关于她本名姓高这一件事,贾乐依然没有查出确实证据,倒是王升鸣25岁辞掉王家司机的职务,和妻子登记结婚,一年后搬到文兴巷定居,这些经历里,他的母亲始终没有露面,贾乐的资料显示,王母在儿子离开后,没过多久也离开了高家,和一个姓董的老鳏夫生活在一起,直到15年前因病去世。
庄扬需要证明的不仅仅是王母和高家的关系,而是王升鸣和高顺业本人的血亲关系,即使同姓,也有可能是同一个村子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乡人。
可是,高顺业会为了一个普通乡人而出面吗?高顺业早年刚刚打拼的时候,王家的事业正如日中天,也没听说王家有支援过高顺业啊。
庄扬把全部材料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才仔细听了会儿屋外的动静,拿出打火机将全部纸张连着信封一起烧掉。
火光炽盛,庄扬盯着很快熄灭的纸火,想起在王家看到的那一尊地藏菩萨,对于这些东西,姚钱才是行家,既然她来了,要想办法让她去见一下才行。
时间不早,再过一两小时向羽就会来叫醒庄扬,庄扬等火光熄灭,这才打开窗户,将灰烬揉碎了飘散在风中。
想起向羽,难免想起其他,向鸿至会武,向羽床底下藏着的武器也不会假,不管段权是不是和向鸿至学的武,他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灯,至于向羽,她又会些什么?
尽管向羽已经被排除了高顺业继承人的可能性,但是向鸿至的手术费来源于高顺业,每年需要帮助的穷困人家成千上万,高顺业为何偏偏挑中了向家,还要用那样隐晦的方式来资助?而受过高家帮助的向家,又为何如此凑巧地和同样得到高顺业帮助的王家成了邻居?
庄扬和衣而睡,闭着眼思考问题。
凌晨五点的时候,向羽来敲庄扬的房门,庄扬照例磨磨蹭蹭了一会儿才起身开门,天气越来越冷,天将亮的时刻尤甚,向羽已经换好外衣,她穿了件红色的棉大衣,热闹的颜色也无法掩饰她眼底下的暗影,她整个人看上去颇为憔悴,显然没有睡好。
庄扬关心道:“要不然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向羽的眼底有些红,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不去,你非得被那些人坑死。”
庄扬没再说话,而是拐进浴室洗漱,向羽站在浴室门口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道:“你好像没几件大衣。”
“等领了工钱就去买。”庄扬边挤牙膏边笑。
向羽转身走回自己屋里,没一会儿抱了件男款大衣出来,递给庄扬道:“先穿着吧,等空闲了我给你预支薪水,你自己去买衣服。”
庄扬接过衣服,抖开了套在身上,这是一件款式老旧的棉大衣,表层的布料依稀可见最初的藏蓝色,前襟的纽扣都被重新缝过,夹层里的棉絮摸得出没怎么跑位,虽然不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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