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庄扬开口提醒之前,白实吾一直把玩在手里的一根筷子已经悄无声息射向门口的段权,段权眼尖,歪身躲过筷子,却没想到藏在筷子后头蓄势而来的是一根粗长尖利的鱼骨头。
高手随身藏器,顶尖高手身来空物。
因为周边各物,样样皆可成器。
鱼身中段的骨头,坚硬不输木签,段权用手中的钞票袋子直面挡住鱼刺,袋子挡住他的视线,不过是输了一秒的时间,白实吾的人已经出现在他跟前了。
白实吾的拳头朝着段权的咽喉直直挥去,这力达千钧的一拳若是挥中了,段权的脖子只怕立即就要碎掉。
庄扬根本没法作壁上观,他是知道白实吾伎俩的,白实吾身形刚动,他也跟了过去,眼见白实吾第一招就要下狠手,庄扬想也不想,伸手便替段权拦截了。
段权的反应也是奇快,庄扬刚帮他挡了一拳,他自己的拳头已经对着白实吾的胃部重重击打而去。
白实吾退后一步,捂着肚子微微有些恶心。
庄扬看向段权,恰好段权也在看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没有说话。
白实吾噗嗤笑道:“二比一,你们这样不公平。”
庄扬试图挽回些局面,问道:“白实吾,你今天来不就是为了钱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多杀一个人又不能多赚一分钱。”
白实吾摇头,为难道:“可是我必须杀他。”
庄扬问道:“为什么?”
白实吾笑道:“还装傻,你不也知道了吗?他哪里是个普通小流氓,他是高顺业安排在继承人身边的保护者,不杀他,我怎么杀得了真正的继承者。”
“你杀了他,就能知道谁是继承人了?”庄扬冷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杀他,是因为真的讨厌他。”
“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白实吾奇怪道:“我为什么要讨厌他?”
这个问题倒是把庄扬难住了。
的确,对白实吾而言,这些人都不过是某项任务里的目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更谈不上情感联系上的讨厌或者喜欢。
对于最初的庄扬来说,他不也是如此吗?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和这些人见面,似乎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一件事?他笑着笑着,似乎就真的是笑着的了。
到底是入戏太深,还是情非得已?
庄扬有些怔忪,旁边的段权忽然问白实吾道:“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白实吾笑道:“那晚你们在水塔上的事,我都看见了。”
“看见?你怎么看见?”段权奇道:“这条巷子里孙奶奶家的水塔最高,你躲在哪里才能把我们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我躲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两个明明怀疑对方,各怀鬼胎,为什么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坐在一起?”白实吾的脸上露出真真切切的疑惑,“我虽然看着有趣,但有时候也会觉得奇怪,你们这样演戏,不累吗?”他伸出手指,指着段权和庄扬,方向一转,又指向站在厨房门口的向羽,重复问道:“不累吗?”
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的向羽凝重着一张脸,并不回答。
“今天我算是确认了一件事,”段权说道:“我之前一直不敢确定庄扬的身份,今天多亏你,我算是安心了。”
“诶?”白实吾歪着脑袋,不解道:“你怀疑他和我是一伙的?可是最早之前,你不是遇见过我们俩打架吗?”
“你们俩挑在巷子里打架,我怎么知道那不是演戏演给我看的?”段权理所当然地反问道:“因为和你是对立的关系,所以就一定是好人吗?”
白实吾恍然大悟道:“确实不一定是好人啊。”
段权嗤笑道:“白痴。”
白实吾怒道:“你才白痴!”
段权冷笑道:“说你白痴你还不承认?”
白实吾气道:“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有古怪,那天我推那小女孩进车道的时候,你既然能及时接住她,又怎么可能没看见我的脸?你只当做不认识我,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因为那时候你还没弄清楚庄扬和我是什么关系,是不是?”
段权难得认同道:“你还算有点脑子。”
白实吾想了想,再次了然道:“所以你一直都在装傻,我们在查你,你也在查我们俩?”
“不仅仅是你们俩,那个新来的小姚老师,不也是你们的人吗?”段权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