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儿总是生长得格外迅速,几乎是每日都有不同的变化,落于家人眼中就觉格外可喜:皱巴巴的小脸日渐光滑,稀疏的头发也渐渐浓密,眉间眼角处处可见家族血脉的痕迹,一哭一笑都让人分外可爱。
皓元先生与婆婆二人一生所见孩童不知凡几,但得见自家孙辈也不免多添几分爱怜。允娘更是忙前忙后十分上心,时不时就听得她在向人念叨着自家小侄子如何如何可爱亦或是假意抱怨其能吃能睡较前几日又重了许多。允礼反倒是最为沉静稳重之人,为人父的责任感让他更快地成长,对父母也更添几分体贴关怀。
幼儿如此,紫府新生世界又怎能例外?碎丹本源所化新芽乘风调雨顺之势借水源泽润之力肆意生长,当真是满目青翠满眼碧绿。初阳身处其中,心中说不出地畅快适意,只盼这世界快快重现当日欣欣向荣的景象。
风声轻柔再轻柔一些,莫要吹折这新发的枝条;雷声温柔再温柔一些,莫要惊吓这新发的叶芽;水流和缓再和缓一些,莫要冲坏这水岸芦苇。初阳近乎溺爱地呵护着这世界中的每一点生机,唯恐再有分毫损伤。
绿意也不负初阳所望,四处蔓延,无远弗届,皆有所达。紫府世界藤蔓枝缠,一派春意盎然生机盎然。
一时间谭家上下竭力呵护稚儿新生,皓元先生尽力养护蒙童新苗,初阳则全力爱护紫府新芽,貌似是各有其趣、各得其乐,平静异常。只是静流下多有暗流潜伏,顺流中怎无逆流,人所不可尽知而已。
这一日晚间皓元先生在将蒙童功课一一批阅后,照旧又将超然观书心得取出圈点。初阳英娘则于一旁整理书籍文献,偶出轻微议论声更显夜间静谧。小狐也假模假样地乱翻典籍只是性子难耐不久便又往丽娘房中与稚儿逗乐。
起初先生面色柔和,遇到佳处多报之以回会一笑又或是稍加眉注,渐渐面色稍稍有异而笔下也欲写还停,似乎有些迟疑。半晌初阳方才听得先生喟叹道:“天纵其才,即有少年意气、盛气骄人之态也算不得甚么,只是长此以往却未为好事。莫不是我以往对他过于优容?恐怕还需对他多加提点。”
初阳闻言有些诧异,英娘也不知其故,故而一并而去细问其因。先生也不多言,只将超然所作之文递上并示意二人自行查看。
英娘伸手接过,展开与初阳共读,其文飞扬峻拔果是不凡,只是文中隐隐有睥睨之意,颇有他朝一旦蛇化龙,试问风云在谁手之感。初阳阅之有些激怀,又有些心惊,不觉脱口而出道:“其心非小其志非凡,导之以正则是雄怀壮志,若是误入歧途只怕有狼子野心之误。”
皓元先生重重地点了点头,自责道:“我素来待人以宽,蒙童无知更需循循善诱,却忘了超然已有参天之势难免多生畸枝,一味以宽非为上策。”
“先生一言,让我顿知斧正之另一层深意。爱惜幼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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