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按照花开院吾掸说的那样,金嫣在宗祀阁旁边又找到了一个阁楼,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手札,每叠都是一样的、以同样娟秀的字体工工整整地写着,不过是一些普通妖怪的详细解说与封印办法,还有大概介绍花开院流派的手札,再深奥一点就是解释式神、舜步什么的。
这些都不是金嫣想要地,她翻看了很久终于找到有些手札是专门描写妖怪的,其中有些她前所未闻的妖怪,有些却是能够在奴良组见到的妖怪。无论哪本书里都没有关于‘游女’、‘毛娼妓’这种妖怪的说明,就连类似的也没有。
几乎都已经把课本翻得见底了,金嫣这才放弃似的离开阁楼,这么说起来她也没有看到在哪本书里有关于‘滑头鬼’的说明,相比这些记载必定不全,她也是来自于几百年后的妖怪啊。
这么想着,金嫣迈开步伐准备去找秀吉一起吃晚餐,就在她路过宗祀阁时忽然停下脚步。
记得花开院秋房曾经说过宗祀阁存放着所有花开院弟子的生平,那么关于花开院秀吉的呢?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自己的事情,金嫣不由得有些好奇地走了进去。
诺大的一楼,一本拢长的手扎摊开着,从每一段不同的墨迹能够看出这是一本不断更新的手札,上面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阴阳师的名字被除去,也会有新的名字增加进来,其中还没有被划去、比较前面的阴阳师中,有金嫣熟悉的‘花开院吾掸’。
‘是啊,吾掸师弟因为体力太差所以现在怎么也不能从基础训练学院毕业呢’,金嫣暗暗笑着,继续寻找秀吉的名字。
然而这一本书里从几十年前到现在都没有‘花开院秀吉’的名字。
‘难道说…秀吉师兄已经学成了?’金嫣猜测若是成功被分配到哪个流派的话,估计不会再留在这本手札里了吧?
只有万年通不过训练的花开院吾掸,看起来好像和秀吉一个年纪,却还在睡大通铺和师弟们挤在一起。
‘富寿流?不、不对,是福寿流’,金嫣记起了那是秀吉所说流派的名称,然后去翻看福寿流所有弟子的资料。
‘花开院秀吉?!啊,在这里’,金嫣终于找到了写有花开院秀吉的那一页,她翻过来一看,有两个触目心惊地红字撰写在秀吉的名字旁边。
那两个字是——‘已故’。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金嫣立刻向下看。
‘花开院秀吉,第三代花开院分家福寿流首领之子,于一次野外训练中意外死于妖怪之手……’寥寥几句写尽了了花开院秀吉的一生。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一点,手札自金嫣的手中滑落,她什么都无法思考。
‘哈哈,师妹下来一起泡吧?’
‘不行,床是我的,师妹去睡椅子!’
‘啊啊啊啊,我走不动了,师妹自己去吧。’
秀吉那似春风拂过的碧潭、那样清澈温和的眼神,似飘落在水中的落花、那样醇然温柔的声音,彼此肩并肩走过的风景,彼此追逐着跑过的山间,彼此打闹着经过的训练场,偶尔近距离使得心间微震的接触……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她的师兄,花开院秀吉到底是什么人?
“师妹,你在这里啊,不去吃饭吗?”
秀吉的声音令正在沉思中的金嫣一颤,她手中的手札掉落在地上,她慌忙之中蹲下身想要把手扎合起来。秀吉走过来帮她,两个人的手相触的那一霎那,金嫣猛地缩回了手,同一时刻他也看到了敞开的那一页……写有‘花开院秀吉’生平的那一页。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金嫣喃喃地开口,“师兄,你看这个人和你的名字一样呢。”
‘请像往常那样笑着回答我,请向往常那样笑着戳着我的额头,请向往常那样…务必请像往常那一样!’金嫣慢慢地抬眼,凝视着秀吉的眼睛。
这一次,秀吉没有笑。他一旦不笑了,从狭长含情的眼角中流露出的种种风流轻佻亦烟消云散,只留下无比沉稳的目光。
“不是哦”,他俯视着金嫣,脸上的表情让人无法读懂他内心的感情,他以平静的语调回答道,“因为…我并不是花开院秀吉。”
他清俊端雅的脸庞被摇曳着错落垂下的发丝半掩着,恰恰盖住他的前额眉梢,与那双隐去笑意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