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时,丞相府的第一位,是工部主事徐朝青,手握拜帖,郑重登门拜访。
谢临一听看门小厮通报,直接道:“请进来,礼不可废。”丞相大人既然说“请”,又说“礼不可废”,丞相府众人虽然无奈,但仍好好地接待了徐朝青。
徐朝青被丞相府看门小厮恭恭敬敬地请进门来。刚一进来,徐朝青便拱拱手,乐呵呵地说:“谢大人,徐某来看您了。”他一招手,身后跟过来两个仆人,一人一手拎着礼盒,四只手正好四个,全都堆放到谢临桌前,徐朝青又嘿嘿乐了一下,“这个是……”他没说这究竟“是什么”,只是搓了搓手,接着乐。
谢临慵懒地一抬眼,瞟了一眼那四个礼盒,“徐大人,这是什么?”
徐朝青一边搓手,一边讪笑,“这只是一点小意思,没什么别的涵义。”他低下头,有点窘迫似地说:“这件事,本来下官也不该烦大人。不过犬子考了两次,都没考中,下官就想着,大人能不能……”他嘿嘿地乐了起来,眼睛更小了一点,“……能不能给稍微通融一下,给他个官当当?”
洛石阡和三个姑娘,在一旁瞧着。本还等着谢临所说的“好戏”,究竟是什么,正还兴味十足,冷不丁一听这话,都忍不住有几分惊诧。敢情这科举考场上的好戏,就是贪污受贿,买官卖官么?
也许别人还觉得谢临是个奸相,是佞幸之流,不值得信不过。可这几个要么青梅竹马,要么朝夕相处的人,却十分清楚,谢临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前或许还不知道,在猜测,在疑惑,但自半月前那惊天动地那一跪,洛石阡等人均觉得,谢临必不是那种贪恋权势之人,更非世人眼中的奸相。
估摸着这一次,这位徐大人要失望而回了。
几个人心中暗忖。
听了徐朝青的话,谢临清秀修长的眉毛,忍不住皱了一皱。
这一皱,徐朝青的心里打了个突,他本就时刻关注谢临的表情,心下正忐忑着,此时一见谢临一皱眉,直接扫了扫一旁众人,对谢临挤了挤眼睛。本来他的眼睛就被脸上的肉给堆得有点小,这一挤,更是看不见眼珠子了。
谢临面无表情,“这些都是我的心腹,不必屏退左右了。”
徐朝青一滞,只得无奈地往身后勾了勾手,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小撇胡子呈个八字模样,长在他的鼻根下面。徐朝青笑嘻嘻介绍,“这是下官的师爷,他还兼管下官府上的银钱。”
谢临瞄了一眼这位师爷的小胡子,没说什么。
那位师爷却也不说话,直接从怀里一掏,将手中一叠什么东西,放到檀木桌上,然后就退了回去。
谢临又抬了抬眼,“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徐朝青眯着眼睛笑了笑,“‘开源钱庄’,京师最大的钱庄,向来信誉良好,童叟无欺,钱庄的银票,自然都能兑出来,大人可以放心。”他抬起一只手,放在那一打银票上,“这是十万两,事成之后,另有一百万两,孝敬大人。”
谢临又皱了皱眉。
徐朝青看着谢临的脸色,一咬牙,又向那师爷勾了勾手指。师爷点了点头,硬着一张脸,又从怀里掏了几张纸,放了上去。
“这是二十万两,事成之后,我们翻倍。”他竖起手指头,咬牙道,“二百万两。”
他满以为谢临听了必定心头一喜,直接答应,却听谢临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一哼,徐大人的心便立刻又凉了下去。他一发狠,一咬牙,,又向师爷勾了勾手指。师爷眉毛动了动,眼睛露出一点诧异,又从怀里掏了点银票。
徐朝青五指一盖,戳在银票上,“刚刚加的是五十万两,这里总共是二十五万两,事成之后,二百五十万两,”徐朝青差点飙泪地说,“谢大人,您看怎么样?”
谢临没说话,只是轻轻眯了眯眼睛。
徐朝青的心更紧张了。
放心,她肯定不会接受的。
洛石阡心道。
谢临本来就不想当这个主考官,肯定就是因为怕遇到这样的情况。她既然怕,又怎会接受自己怕的东西?这家伙是真爱民如子吧。这位徐大人肯定是要失望的。
洛石阡正信心满满地思忖着,却听谢临叹了口气,“二十五万两,二百五十万两,谢某记得,徐大人一年的俸禄,连这些的零头都不到吧?”
徐朝青闻言变色。他明明记得面前这位丞相大人是鼎鼎有名的奸相,弄权,他是第一个,贪污受贿,他一定是带头的那个。怎么今日忽然说起这话来了?怪腔怪调的,言语间还颇有深意。难道丞相大人不再走奸相路线,改走廉洁派路线了?
刚这么一想,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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