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前途。”众人听了,立刻应和,“正是正是。”
这四人中,陆近冲动,却隐隐为四人中的领导者,沈和英稳重,深谋远虑,出谋划策,可谓军师,应宗和马志华,才华也不俗。
这几个人能搞出一个什么风浪呢?
明重谋睨了一眼一旁沉默着的谢临。
封侯拜相?除奸佞?清君侧?驱谢党?
朕倒是颇为拭目以待。
聊得久了,天色已有些晚,明重谋便与谢临起身告辞。
几人便要起身出送,被明重谋拒绝了,几人正拱手寒暄,沈和英却隐约瞟见那个据称叫杜陵的,甩了几个银钱给掌柜的,掌柜的数了数,却见那杜陵摆了摆手,当先走下楼去。
这时候明重谋才察觉谢临已经走下去了,便又说声“告辞”,便也跟了上去。
几人回身坐下。
这时候一边小二要来收拾方才明重谋和谢临桌上的碗筷,沈和英眼尖,先把谢临随意扔在桌上的锦帕拿了过来。陆近奇怪道:“你拿人家用过的锦帕干什么?”
沈和英看了看那锦帕,皱了皱眉,道:“你看,这锦帕绣的……”
陆近接过来,低头一看,见一绢绸缎上,绣着两个鸳鸯,正在戏水,清秀可爱的模样,栩栩如生。陆近不由惊疑:“这么好的刺绣,可不是随手可见的,这人……”他忍不住往楼下瞧下去,“这人就这么随手丢掉了?”
这般想着,陆近不由觉得十分不可置信。
四人传看了,皆不由有些惊疑。
沈和英这才沉重点头,“方才,我见那杜陵,随手付了掌柜银钱,竟不要找钱的,只怕这杜陵并不像是那个越中言说的那么穷困。你看他们风姿气度,也不像个普通人家,我只怕……”
其他三人不禁面面相觑,陆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惊异道:“那我们方才还在背后议论当今丞相,还说要联名上书,亏得我们还这么小心地轻声说,难道都被这两个人听了去?”
沈和英一脸沉重,“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事。”
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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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明重谋想起几人谈话,便笑道:“这几个,倒是有点墨水,以后科举上见了,说不定能有几个出彩,一举夺魁的。谢临,你觉得怎样?”
谢临缓缓道:“有朝气,有冲劲,有才华,但还不够。”他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太年轻了,要吃点亏,才能明白道理。”
这话,她家乡的老人们常说。但是话却又不同。
老人们常对她说:“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儿,你呀,不似你兄长,却又太像你兄长。有想法是好的,想得太多,却不好。你呀,就是想太多,忧虑得太多,缺少朝气和冲劲,瞻前顾后的,这性子,要吃亏的。”
不过现在,她已有了目标,也不再瞻前顾后,但是年纪却一年一年,越来越大了,以前就被人称为小大人,现在……
看着周边的同僚,一个一个成了亲,有了妻子,她已然觉得,瞻前顾后,果然是不好的,尤其是处在自己这样的位置上。
想着想着,谢临不由微微出神。
明重谋听了她这话,又见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不知为什么隐隐有气,“谢临,你不要以为,这些人对你没有威胁力。你刚才也听了,他们也有志向,将来要封侯拜相的,他们要除奸佞,清君侧!就算他们没有中进士,但是总会有人中的。就算这一届的考生没有人反对你,但三年一届,总有一天,会有厌恶你的人,进入朝堂,也总有一天,他们真的封侯拜相,到时候——”明重谋一字一字道,“到时候,谢临,你还能算什么?”
丞相谢临,城府深,身负才华,权势滔天,连皇帝都奈何不了她。
即便皇帝能奈何得了她,也不愿意动她。因为她有想法,有能力,会牵制,牵制朝野中各方的力量,是皇帝最需要的权臣,能臣,最重要的棋子。
恐怕连谢临自己,都深深明白。
皇权和相权,自古以来,就是相互利用的势力。
皇帝即便有念头,也不敢动她,也不会动她。
可是谢临不会一直保有和皇权博弈的能力。皇帝可以变,但是只要在大楚朝,只会姓明。
但谢临只有一个。
她会老,会有脑筋迟钝的那一天。世间也许也会有比她更适合做丞相的人。
只要她一刻有了破绽,皇帝就可以趁虚而入,让丞相的位置,换一个人来坐。
不过谢临,是一个那么容易服输的人吗?
谢临听了明重谋的话,不由露出深沉的笑容。
想搬倒我?
“那也得有这样的人进入朝堂才是。”可惜目前,我还没有看到。
谢临唇角的笑容,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点事,不更啦,后天接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