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自己对季贵妃的宠爱之心,不过他看看几位大人,看看那脸色发白的小官,意思是自己现在没空啊,国家大事要紧。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陆华浓的身上。
灵芝小心地瞥了陆华浓一眼,低下头,低声道:“陛下不妨请奉阳王走上一趟。奉阳王乃是朝中重臣,若他能走这一趟,贵妃娘娘必能明白陛下的心意。”
老皇帝又点点头,问陆华浓道:“陆卿以为如何?”
陆华浓不动声色地扫了几位若有所思的老大人一眼,心里冷笑一声,好嘛,这里就他一个闲人。他面上还是带着浅笑,毫不在意地说道:“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不过臣鲜少进宫,对宫中布局不太熟,怕走错了路唐突了娘娘,还要劳烦灵公公为臣引回路了。”
老皇帝大手一挥,“小灵子,你就陪奉阳王走一趟罢。”
“是。”
出了御书房的门,陆华浓也不回头,敛下双目,冷哼一声。他怎么说也是手握兵权的王爷,如今却要跟宫中小内侍一般给皇帝跑腿,跑的还是不入流的腿,给后妃送吃的,哼,亏得老不死的想得出来。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当着几位重臣的面说,老皇帝这是故意要压他的脸面,还在试他呢。
走得远一些,元宝小跑几步跟上,取出小巧的锦盒递给陆华浓,低声道:“小刀姑娘准备的糕点。”
陆华浓微微颔首,将锦盒放进袖中,步子慢了一下,以袖遮面,遮掩着把糕点吃了下去,顿觉自己跟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样有了能量,心下却是冷笑一声,混到连顿饭都吃不好的悲惨境地,也算是个笑话了。
走出御书房的范围,灵芝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他心中忐忑啊,下人面子的事他没少干,但这回被下面子的可是奉阳王。只要天子一天没收回兵权,奉阳王就手握卫国三分之一的兵权。奉阳王征战沙场多年,在军中威望极高,振臂一呼就能反了,他吃罪不起啊。
陆华浓不用问都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低笑几声,道:“灵公公不必忧心,本王知道公公在陛下跟前当值,许多事也是身不由己,公公的心意本王都记着呢。”
这话就是暗示他已经知道这一番打压是皇帝的意思了。
陆华浓又指着跟在一旁的元宝道:“元宝是公公挑的人,日后少不得要请公公教导教导。”
元宝闻言,便走近几句,将一个荷包塞进灵芝的袖口里。
灵芝的心里终于踏实了,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来,低声说道:“奴才愚钝,王爷这心里明亮着呢。元宝本就是奴才的弟子,奴才自会关照。”
陆华浓眼中精光一闪,满意的点点头,笑道:“那就劳烦公公了。”
灵芝虽是掌印大太监,却素来小心谨慎,甚少仗势欺人。像今儿个这事,他是奉命行事,奉的是天子的令,完全可以不必在乎陆华浓的想法,可他却是心生忐忑,这跟他的经历有关。天子继位前,身边早有大太监连生,天子继位后,连生自然是掌印大太监,那时候灵芝还只是给天子尝药尝菜的诸多小内侍中的一个。连生是个跋扈的性子,仗着天子的宠爱没少做坏事,后来竟敢插手后宫侍寝之事,被先皇后告发,天子一怒之下砍了他的头。之后掌印大太监这个位子走马观灯一样的换了一个又一个,天子都嫌烦了,无意中发现灵芝这么个宝,提拔上来,一做就是十多年。
说到底,天子不喜欢太聪明的奴才,更不喜欢太嚣张的奴才。所以灵芝一直进退有度,小心谨慎。如今天子年迈,一朝新君继位,自然有自己用惯的奴才做掌印太监,到时灵芝这样的日子就难过了,灵芝也要为自己做打算,所以行事尽量不得罪朝中重臣。
陆华浓到荣华殿的时候,里面正欢歌笑语一片。就这么巧,诸妃今儿个都跑季贵妃这里凑热闹了。
陆华浓一扫冷肃,带上一脸的和煦进了殿。虽然季贵妃品级高,但陆华浓也是个王爷,意思意思地作个揖就行了,不如在老皇帝那里憋屈。
季贵妃一身华贵,妆容明艳,皮肤光滑细腻,比起四妃来要年轻得多。这也难怪,她比陆华浓还要小上一岁呢,正是鲜花怒放的年纪。
“什么风把奉阳王吹来了?”声如银铃,娇态自然,怪不得天子如斯宠爱。
不用陆华浓回答,早有灵芝回道:“香州进献圣果,有美容养颜之效。陛下念着娘娘,将其赏赐给娘娘,本想亲自过来,无奈国事缠身,只得请奉阳王走一趟,以示陛下对娘娘的宠爱和重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