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年想象中一名高高在上的大法师的傲慢与无礼。龙行千里,百草沾恩。这才是真正的大修行者吧。周怀年如是想着,心中的不安随之一挥而去,随着海风消散的无影无踪。
周怀年道:“倒也没有什么为难,只是日前我们得到内线暗报,博雅海上一股子海盗今天要上岸劫掠,属下负责迎接殿下,实在脱不开身,只好由那小子去带队设伏。估计回来的时候已经子夜了,先生还是先去休息吧。等明儿一早,我带那小子来拜见先生。”
“哦?呵呵,周将军带的好兵啊……”一句话没说完,老者忽然停住,望着南方海岸,弹指之间展颜一笑,继续道:“似乎已经打起来了。看一看?”
周怀年心里一惊,侧耳听去,海风中隐隐涛声,毫无异状,哪有一点厮杀的征兆?见那老者说的当真,不似玩笑,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前面的瞭望台还算牢固,就是简陋了一些,辛苦先生了。只是上面风大,先生当心风寒。”
老者接过后面追随者披到肩上的一袭猩红披风,跟着周怀年走了过去。夕阳西下,军营里面安静的让人有些心悸。不时有风吹木板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撩拨心弦。
“周将军带兵严谨,法度森严,老朽佩服啊。”老者忽然感慨道,似乎感受到前面的战斗。
不是亥时登岸吗?怎么提前这么早?不会有什么变化吧。周怀年心里不安的琢磨着,听那老者这么说,心里更是不安。
“先生说笑了。这天涯海角之处,没有塞外蛮人骑兵劫掠扰袭,没有雷州马匪穷奇彪悍,只有些个荒岛之上菜都吃不上的海盗不时的骚扰一下,军备松弛,无法和其他边塞的强兵比较,惭愧惭愧。”虽然这么说,但很明显,周怀年有些心急,边走边说,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虽然略显无礼,但老者也没计较什么,而且明显对这种直接的对话很投脾气,嘴角的微笑渐渐浓了起来。
“周将军好志气啊。”老者打了一个哈哈,道:“我宛州无论军源还是军械均只算是末流,将军自比天下强兵,虽不如,亦可佩。”
周怀年听老者这么说,脸上一热,心想都是和那帮兔崽子说习惯了,让人看笑话了。偷眼望去,见老者并没有讥讽的神色,这才心神略定。只听那老者继续说到:“周将军也不必过谦。适才放眼望去,天际之间杀伐之气顿起,真是静如处子动若脱兔,这才是用兵的王道。”
周怀年听老者说的这么肯定,心下略有焦急,走的越来越急,那老者飘然若仙的在周怀年身后跟着,不见走的多快,却不落分毫。
说是瞭望台,其实只是用原木绑成。就是这么简陋的瞭望台,当初也是费了周怀年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北邙山运来木头,建成的。虽然简陋,但在军营里面起到的作用却是不可小觑。四人登到瞭望台之上,海风当中隐隐厮杀声入耳。放眼望去,天色已经渐渐暗去,数里之外的海滩之上密密麻麻的人影让周怀年心里一惊。这……怎么会这么多人!暗报说,只有燕尾岛一股海盗,一百人左右,但那海滩之上,粗粗一看便有几近三百人之多,还有一些船上正在陆陆续续有衣着褴褛,手持利刃的海盗在登陆。远方依稀还有几艘大船缓缓驶来。
八十人列队在海滩之上土质坚硬的地儿排着阵势,远远望去,在蚂蚁一般的海匪前面,显得肃穆整齐。
还没第二次接战!周怀年心中忐忑,虽然是官军,但军备素质和海匪没有什么大得分别,要是势均力敌,凭着预先设伏或许还能打上一打,但现在这阵势……
老者呵呵一笑,拍了拍周怀年的肩膀,道:“周将军啊,老朽在九州之内见过许多强军,但我宛州本不以武力擅长,这般军纪,这般森严,就是对付翰洲骑兵,也是胜负参半,更何况是些个海匪。周将军治军之能,却是不俗。”
周怀年听老者这般说,将信将疑。虽然戎马一生,但打仗凭的是人多势众,刀亮马快,这阵势有何用?!但那小子练出来的东西,得到这贵人的赞赏,或许有些道理吧。周怀年面色凝重看着海匪第一波的冲击。这些兵是海角兵营唯一能打仗的兵马了。说不上要是败了,公主万一有什么闪失,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窜到北邙山里面落草为寇。
想到这里,周怀年忽然感到后背嗖嗖冷风。
正在周怀年忐忑的胡思乱想着,海匪略略整理阵势,便再次凶悍的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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