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收回,矛尾挡住长刀所向,在半空中生生停下追奔的势头,长矛眨眼之间和沈旭之手中的长刀过了几招,叮叮当当的声音如骤雨落在树林之间,没有了雨打芭蕉的浪漫闲适,满含着生死一瞬间的紧张。
直到落地的一刹那,两人招式一分,双方借力各自飞开。羊皮袍子发现自己的爪牙对那人肌肤没有任何伤害,冷静的跟随着那精壮的汉子,上下飞舞,双爪不离那人的眼睛、咽喉等要害之处。
壮汉一边抵挡沈旭之的攻击,一边躲闪着羊皮袍子的爪击,能躲则躲,躲不开就用手、用脸。最险的一次直接闭上眼睛,任凭爪子抓向自己的眼皮。
所有攻击看上去没有任何伤害,只有攻击到眼睑的那次,壮汉显得十分恼怒,野兽一般怒吼了一声。三道身影分开,羊皮袍子弓着身子趴在沈旭之的肩膀上,后背上的毛炸了起来,爪子微微伸出肉垫,略一用力扣住沈旭之肩上的皮肉,没有伤到少年郎却又能借上力。沈旭之长刀摆出了一式彭家五虎丧门刀的收势,双眼紧紧的看着面前三米之外的壮汉。
铁塔一般的汉子,天色已经发白,借着些许的光亮,沈旭之看清了那汉子。黝黑的皮肤,散发着宝石一般的亮光,整个身体高大精壮,没有一丝的赘肉,显得活力四射。
看样子那人很年轻,没有胡须,长发随意扎了几个长辫散落在身前身后,白牙呲在外面,嘴里嗬嗬作响,仿佛在询问着沈旭之什么。
“咦?”昊叔在识海里见到沈旭之面前的壮汉,眼露异色,神色凝重,似乎看见了什么重要的事物。
沈旭之没有理会,也没有注意到昊叔的异色,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壮汉,双眼不离壮汉的眼睛。握刀的双手交替缓了一缓,轻轻活动着关节,身子上的肌肉不断交替的放松绷紧,每一次放松绷紧,肌肉便凝聚起力量。随着力量不断的蓄积,渐渐达到爆发点。
那壮汉试探了几次,肩臂只是作势,沈旭之便随之回应。两人在朦胧的阳光照射下都没有动,却又比刚才快速的追逐更加惊心动魄。但这种惊心动魄只是在场的两人明白,羊皮袍子也能看懂,配合着沈旭之的动作,随时准备暴起一击。
对峙,静中孕育着动。一动,便要分出胜负,分出生死。这种你死我活的相持让少年郎肾上腺加速分泌激素,整个人陷入一种冷静的疯狂当中,两只眼睛眯起来,一眨也不肯眨。
那壮汉也似乎觉得面前一人一兽很扎手,运起一种不知名的功法,整个人似乎在渐渐变大,肌肉紧紧绷起,像是拉紧的弓弦,只等待致命一击。
微风吹过,太阳慢慢升起。林间渐渐洒下斑驳的影子,在风中摇曳不已。偶尔有一两只早起的鸟儿,似乎也觉察到什么,有些慌张的躲开这里,远远的去寻觅食物。寂静,而危机四伏。
一片枯黄的树叶随着微风无可奈何的离开树枝,缓缓飘下,正落在长矛上。长矛没有动,还是指着沈旭之,伺机而动。第二片落叶落下,沈旭之却动了起来。不是冲向那铁塔般的壮汉,而是离弦之箭一般射向身后,在密林中绕起诡异的圈子来。壮汉依旧紧随而至,但速度却似乎总是比沈旭之慢上一分,轻易被沈旭之甩开。
看着熟悉的树林,壮汉的视线有些迷离,这时的壮汉也觉察到有些不对。这才是初春啊,怎么会有枯黄的落叶?为什么自己肌肉带来的力量总是要比之前小上那么一点?还没等壮汉想明白这些事情,想明白那些为什么,身后杀气暴起,一把乌黑的匕首扎进了右臂。运足了力量,匕首只蹭破一点油皮便寸寸而碎。沈旭之毫不停留,游魂野鬼一般再次游荡在丛林中,寻找着下次合适的机会。
壮汉恼怒,刺啦一下撕开身上的荒兽皮衣,精壮如岩石一般的肌肉赤裸着,后背上的纹刻的一只奇怪荒兽也像活了过来一般,张牙舞爪的显示着自己的怒意。吼!!!壮汉和背后纹刻的荒兽似乎一起冲天怒吼,滔天的战意迸发出来,壮汉随手击打在一株老树上,随后连续三下,老树便应声而倒,发出让人牙涩的声音。大树倒下,壮汉扔掉长矛,双手猛地插入大树中,竟然舞动起大树做长矛,对着不知道在哪里的对手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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