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你去一趟洛阳。”刘辩想了想:“除了看看山东的形势,你帮我带一句话给荀彧:戏志才可能还没死。”
“什么?”荀攸一怔,面露讶色:“戏志才不是被龙所伤,封在冰里了么,怎么可能还没死?”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龙不能离水,要想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除非有人亲自赶过去查看。”刘辩平静的看着荀攸,眼中有淡淡的忧色:“你去问问荀彧,戏志才究竟是什么命,会不会也是一头龙?”
荀攸愣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躬身领命。
……
泰山,天柱峰,太平顶。
看着六十四个持鼓而舞的舞姬,荀彧的眼神冰冷,脸上连一丝笑模样儿也没有。
按照礼制,这就是八佾,是天子的舞乐规格,季氏用八佾之舞,曾经引得孔夫子大发雷霆,声称“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袁绍还没有取得任何像样的胜利,先在泰山这个凤门圣山用上了八佾,而这个始作俑者偏偏又是他荀彧,不知道将来他在青史上会留下什么样的骂名。
荀彧来见袁绍是迫不得已。不仅仅是因为袁绍逼迫他的兄弟荀谌,更是因为袁绍迟迟无法破境,孵化凤卵遥遥无期,儒门内部的不同声音越来越多,他也不能坐视不理,看着儒门分裂。
他向袁绍推荐了《韶》,韶是舜帝所作,又称《大韶》、《九韶》,是古代宫庭里的大乐。这种大乐的演奏要求极高,效用也非常强大,不仅可以用来肃穆朝堂上的气氛,给人庄严之感,还能肃心正气,激发有凤系血脉的人悟命破境。
以古乐修身养性,以助修炼,本来就是儒门的一个秘技。孔子学《文王操》,并不仅仅是为了学一首琴曲,更是为了借这首琴曲来领悟文王的境界。
可是韶乐要用八佾,因为这本来就是天子之乐。
在凤门圣山,用帝舜所制的天子之乐,不仅再次确认袁绍是儒门领袖,而且等于无形中承认了他是天子,是儒门拥戴的天子。虽说袁绍信誓旦旦的说这只是为了破境,为了儒门的将来,可是荀彧相信,袁绍可能更享受这种无形的荣耀,将来他一定会把这个当成资本,向人炫耀。
荀彧不知道自己做对了,还是做错了。站在悬崖边,看着翻滚的云海,听着初具雏形,却显得有些靡弱的韶乐,荀彧忽然有一种纵身跃下的冲动。
也许,只有一死,才能赎罪。
“文若!”荀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荀彧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荀彧转过头,看到了荀谌担忧的眼神,枯寂的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兄长,你怎么来了?”
荀谌皱了皱眉,看看四周,不动声色的将荀彧拉到安全地带,低声说道:“出了紧急情况,我不得不赶来拜见盟主。”
荀彧一愣,眼神逼视着荀谌。荀谌是统兵的将领,目前驻扎在陈留一带,袁绍在泰山隐修,是不可能让他来打扰的。荀谌突然赶来,不是洛阳有了异动,就是豫州有了情况。
“什么紧急情况?”
“天子派徐晃率领百骑,奔袭舒县,一战大破孙策的大军……”
听完了荀谌简明扼要的叙述,荀彧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一阵发黑,踉跄了两步,如果不是荀谌一把拽住他,险些摔下悬崖。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突然有一种莫名的轻松。
“这么说,盟主没时间在泰山静修了?”
荀谌眼神有些怪异:“文若,我怎么觉得你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荀彧怔了怔,掩饰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么?”
荀谌正待要说,一个甲士奔了过来,快步走到他们面前,躬身道:“二位荀君,盟主有请。”
荀彧和荀谌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轻叹一声,跟着甲士下了崖,穿过穿着单薄的舞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歌舞伎,来到了袁绍的面前。
袁绍身披绣有鳞羽的大氅,头戴饰有五彩羽毛的大冠,脸颊上涂了几笔斜插入鬓的朱砂,恍若一只五彩凤凰,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没有一丝祥和之气,眼中全是说不出的焦虑和不安。看到荀氏兄弟走来,他的目光从荀谌脸上扫过,随即落在了荀彧的脸上,急声道:“刘辩小儿不仅有猛将,还有精骑,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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