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陈太丘的陈家?”
荀攸点点头:“家祖当涂公在世的时候,不为俗儒所容,亦不以俗儒为意,唯独对陈太丘青眼相看。臣年少时,尚不知家族秘莘,所以只当是士林轶事,现在想来,荀家与陈家之间的关系大有文章。”
刘辩皱起了眉头,沉吟不语。颍川四姓中,不仅荀氏的动向可疑,陈氏的举止也非常可疑。据他收到的消息,陈纪父子由徐州来归,和他们离开老家颍川之前,有一段较长的时间空白,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见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谁也不知道。他本来只是觉得陈氏是在观望,现在听荀攸提及,他忽然意识到其中大有文章。
……
洛阳,一座前后五进的宽大宅院中,陈纪仰首看天,一动不动。
陈群静静的站在他身后,拱手而立,肃穆不语。
月已西斜,东方见白,陈纪才低下头,摇了摇酸痛的脖子,轻叹一声。
“父亲看出了什么?”
“没什么,一场梦而已。”陈纪吸了吸鼻子,忽然笑了起来:“哦,黄粱熟了,真香,食指动矣。”
陈群看看满脸笑容的陈纪,又看看香气缥缈的东厨,一时茫然。陈纪也不理他,快步上了堂,连声道:“快点洗漱,快点洗漱,尝了黄粱,好上朝堂。”
陈群摇摇头,连忙去安排。等侍候着陈纪洗漱完毕,用了早饭,穿上朝衣,陈纪忽然说道:“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机会合适的时候,你问问陈留王霸王戟的事。”
陈群眉头一皱:“陈留王虽然进展神速,但是以他目前的境界,还用不了霸王戟吧?”
“用不了没关系,也得看看霸王戟愿意不愿意让他用啊。”陈纪轻叹了一声:“神兵如能臣,不仅是君择臣,臣亦择君啊。”
陈群点点头:“父亲要去哪里,陈留王能同意么?”
陈纪眼睛一斜,轻笑一声:“天子的诏书,他敢违抗么?”
陈群愕然变色,急声道:“父亲当真要去?”
陈纪笑而不语。
……
天子诏书很快送到了洛阳城,随行而来的还有二百龙骑,率队的正是龙骑督张绣。诏书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天子有疑,要向少府陈纪请教,特命龙骑奉安车蒲轮,护陈纪西行。可是看看张绣的态度,陈留王刘协也好,陈纪本人也罢,都知道这一趟非去不可。
陈纪没有拖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随张绣起程。
陈留王刘协亲自到城外送行。陈纪的官职虽然不算最高,可是他的身份和名声在这里,陈留王送送他,一方面是表示对陈纪的尊敬,与他诀别,另一方面也是一个展示自己礼贤下士的好机会。
除了送行之外,刘协还亲笔给刘辩写信,报告了一个喜讯:经过刻苦修炼,臣弟进展不错,现在已经能拿起霸王戟了。
……
陈纪走上了楼船,不紧不慢,不偏不倚,向刘辩行礼。
刘辩起身,还礼:“陈公远来辛苦。”
“陛下为国事操劳,比臣辛苦百倍。”陈纪温和的笑着,看着刘辩腰间佩带的黑刀,如见故人:“能在陛下身边再见到这把玄刀,臣倍感欣慰。不过,天子当佩剑,佩刀有些不伦不类啊。”
刘辩摸了摸黑刀的刀环,非常意外。既意外这黑刀原本叫玄刀,又意外于陈纪的坦诚。他还没问他什么问题,他就开始主动解惑了。
“关于此刀,陈公还知道些什么?”
“此刀与龙一样,是个魔物,是个不祥之物。”陈纪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刘辩:“陛下,此刀常伴陛下身边,陛下有没有感到不安,或者做一些坠入深渊的噩梦?”
刘辩眨了眨眼睛:“以陈公的境界,难道看不出朕有没有坠入魔道吗?”
陈纪目露疑惑之色:“陛下,臣愚钝,看不出陛下的境界。不过,臣能感觉到,陛下中正平和,还没有入魔的迹象。”
刘辩笑笑,举起左手,向陈纪展示大拇指上的佛骨舍利:“也许是因为朕的心中有大慈悲。”
“这是……”
“天竺之神,佛祖涅槃后的佛骨舍利。”
陈纪脸一沉,面露不屑之色:“‘蛮夷之有君,不若华夏之亡也’。蛮夷的神,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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