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又如冲破海洋和山巅时的骄阳。
曾生很快就知道何亭亭兄妹遇袭的消息,他情急之下马上打电话给何亭亭。
可是电话能打通,何亭亭却没有接。
他不死心,又打了几次,可何亭亭还是不接。
“该死!”曾生阴沉着脸,重重的一拳打在桌子上。
手痛得厉害,可是心里憋着一股气的曾生却丝毫注意不到,他觉得很愤怒,愤怒得像是内心在灼烧——这是他自从功成名就之后,就再也没有过的情绪。
施诗坐在沙发上,看着勃然大怒的曾生一脸的担忧和懊悔,心里又是畅快又是酸涩。
畅快的是何亭亭终于出事了,酸涩的是,曾生眼下这样的表情,也许永远都不会因她流露。
虽然她只是把自己的身体卖给曾生,并没有产生深刻的感情。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她无法控制住内心的嫉妒和难受。
她正想着,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听着清脆的电话声,施诗觉得无限刺耳,便抬头看向曾生。
果然,曾生脸上充满了喜悦,喜不自胜地拿起了话筒。
只是下一刻,曾生脸上的喜悦就收了起来。
施诗看到变脸一样的曾生,好奇极了,正想竖起耳朵听,就见曾生锐利的目光看了过来。
她忙站起来,识相地压制住心中的好奇点点头,快速离开。
带上门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想,如果她是何亭亭,是不是就不用离开了。
曾生听着陈惜颜的威胁,有点烦,可是却又不愿意马上挂了电话。
从某方面来说,他和陈惜颜其实也算同病相怜——他爱慕何亭亭,陈惜颜爱慕何玄连,都是求而不得。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无端端来威胁我,不过是认为是我害了何玄连,对不对?”曾生仰躺在沙发上,直白地问。
话筒里,陈惜颜沉默了一下,继而带上了一股恼羞成怒的味道,“谁说和何玄连有关了?我只是看不惯你害何亭亭而已,她是个诗人,我很喜欢她。我告诉你,她是被我罩着的!”
曾生的心情并不好,听到陈惜颜这样的否认,不由得嗤笑,“喜欢一个人,却不敢承认,我真是不敢相信,你是陈展的女儿。”
陈惜颜握着话筒,先是羞涩,继而感觉到了一股无以名状的委屈,她抿了抿唇,声音软化下来,低低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有眼睛都看得出来。”曾生不以为然地说完,话锋一转,声音变得严肃,“实话说吧,何亭亭兄妹遇险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负责牵线而已。”
陈惜颜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会这么好?我才不信!”
“认识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我是个商人。”曾生说得很简略,说完了又道,“山竹帮会去对付何亭亭兄妹俩我能想到,龙虎帮也跟着去,我就想不明白了。”
他的生意重心在香江,并没有特别关注大陆的事,所以不知道何亭亭和杨莉的事。
陈惜颜握着话筒的手蓦地收紧了,“这个我倒是知道。龙虎帮的杨忠华有个妹妹杨莉在大陆……”她简单解说了一下何家兄妹和龙虎帮有可能存在的矛盾。
曾生听得眉头皱了起来,“龙虎帮这么快就知道大陆的事了吗?还是说,有人帮他们带话了?”
“我不知道……”陈惜颜随口说道,脑海里蓦地想起叶彦,脸色瞬间变了。
曾生只听到陈惜颜随意的声音,并不知道她心中产生的种种怀疑,便道,“你们红火帮不是小帮小派,人脉广得很,可以去查查到底是谁帮忙带的话。”
“好,我知道了,就这样,拜拜……”陈惜颜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打开房门冲出去。
楼下大厅,叶彦正在听陈展的安排。
沈红颜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咆哮着走向叶彦,“叶彦,上次我让你帮我处理龙虎帮那件事,你是不是没做,反而卖了何家兄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信不信我以后还罚你站?”
叶彦显然想不到她会突然发难,脸上先是愕然,继而又有些好笑,觉得她对他的威胁总是如此可笑。
陈展转过脸来带着笑意斥道,“颜颜,你怎么这样跟阿彦说话?还有,你该叫彦哥。”
陈惜颜认定了是叶彦告密,害得何玄连差点被人砍死,本着重色轻友的态度,吃了叶彦的心都有了,哪里愿意好好说话?当下冲着陈展不管不顾地叫道,
“我就不叫!我很佩服何亭亭,何亭亭差点被龙虎帮杨忠华的妹妹害死了,后来反过来弄死杨忠华的妹妹,这件事我让他去抹平的,他不但没有抹平,反而统统告诉龙虎帮……就是今天,何亭亭和她哥哥何玄连,差点被龙虎帮砍死了。这事,只有叶彦这混蛋知道,肯定是他说的!”
这样颠三倒四的话,让陈展听得一头雾水。他柔声哄陈惜颜坐下来,然后将目光看向叶彦。
叶彦眉头皱了皱,一脸的凝重,“大小姐,我已经抹平了这件事,龙虎帮知道,绝对不可能是我说的。你再想想,龙虎帮是不是有别的联系大陆的方法?”
“肯定没有。即使有,我让你处理好这件事,那这件事也该解决了才是,怎么龙虎帮还要找何家兄妹报仇?”陈惜颜仍然是一脸的愤怒。
叶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道,“我是直接和龙虎帮的老大联系的,按理说龙虎帮的老大能够控制住杨忠华才是。现在看来,杨忠华极有可能从别的途径知道了这件事,并且打定主意要报仇。”
陈惜颜见了他的眼神,更气了,“什么人啊,自己做错了事还敢这样看我!你以为你的眼睛很大吗?我告诉你,我瞪起来才叫你害怕!”
陈展听了这一会儿,已经将思路理清楚了,闻言就对叶彦道,“这事极有可能。”说完看向陈惜颜,“这和阿彦没关系,你可不能对阿彦大呼小叫。至于何家兄妹,都是可造之才,可和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以后远着些。”
陈惜颜摇头,“我不,我就要和他们结交。他们长得好,又有才华,很值得我学习。”
叶彦听了,有些诧异地看了陈惜颜一眼,神色莫测。
要说有才华的男女,香江本岛多如过江之鲫,可是从来不见陈惜颜如此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