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坐床上吧。”周先生把我让到一张床上,估计就是他平时睡觉用的。
我爸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原来你们二位早就认识?”我妈也恍然大悟:“怪不得抢救辰博时尹大夫好像特意让我把周先生找来。”
周先生一边倒水,一边笑着说:“我们二位的事情说来话长,不过你们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妈这才想起此行的主要目的:“周先生,请问我们辰博身上一直带着的那张黄符纸,您作法作得怎么样了?”
“黄符纸?”周先生一听这个,闭上眼睛掐着指头算了两下,睁眼后说道:“还不够七七四十九啊,这不刚过十五天吗?”
我妈把我今天下午又发烧的事情跟周师傅说了一遍,周先生说道:“发烧有两种,一种是阴火炽盛,还有一种就是普通伤风,如果是邪门的烧,那么退烧针和退烧药根本就不会起作用,就如同辰博住院时发的烧,如果普通的药物能起用,那就说明不是邪门的烧,我看你们最近神经崩得有点太紧了,其实没必要,依我看,这次发烧就是普通的伤风感冒。”周先生说完,看看旁边坐着的尹大夫,继续说道:“专业的在这儿呢,要不让他给说说。”
尹大夫站起身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我看各位不必太担心,孩子现在体温很正常。”
我妈听到他们都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一副心理矛盾,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周先生似乎看出了我妈的心思,笑着说:“如果实在太担心,符纸可以现在就给你们。”
我妈说道:“可是还不够四十九天啊,这不刚十五天吗?”
周先生转身回去,在一堆杂物中翻找着什么,一边翻一边说:“四十九天只是一个比喻性质的说法”,他翻出了那张皱皱巴巴的黄纸,继续说:“干我们这行的,七七四十九,九九八十一,这些数字时长挂在嘴边,但说实话这些都是虚数,实际上哪有那么准?”说着,他把黄纸递给我妈:“我已经弄好了,您看背面。”
我妈接过黄纸,看了看背面,问道:“这是什么字?”
我也从床上起来,缠着我妈要看那纸上到底写了啥。只见黄纸背面画着一个红色的符号,这个符号由上下两个汉字组成:上面一个品字,下面是一个淼字。
周先生解释道:“你们看,癌字,一个病字旁,里面是三口为品,下面一个山,这就是三口吞山,说白了,三张嘴都吞不下一座山,要被活活噎死。五行中土气太旺,所以要用强水来反侮,所以我就画了一个三口吞三水,噎着了可以用水来化。”
我爸疑惑地问道:“就这样吗?”他原本对周先生还算比较信任,但听了这个解释,也忍不住泛起疑虑,我妈就更不用说了。
周先生笑笑说:“呵呵,不是有句话叫大道至简吗?您别看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符号,上面可是有我排布的气场。还有一点很重要,防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我的修为远远不及我师傅,我作法的符咒每一个月就需要补充一次能量,所以这张符咒每个月我都得拿走一次。”
好么,看来今后我们家就算和这个周师傅贴上了,难不成从现在开始直到我三十岁,每个月都要带着水果点心上一次门吗?再有一点,三十年,到那时候老周你是不是还健在都是个问题啊!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如今还有一件要紧事。
我爸说道:“我们厂石狮子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了,今天是周三,这周六的时候我们厂门口的两只石头狮子要出货,那天刚好是我当班,我怕。。。”
周先生听了这个,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问我爸:“非你不可吗?”
我爸点点头,说道:“干完这趟我还能升官。所以,还请先生您。。。”
周先生一下子变得焦躁起来,眉头紧锁,开始在屋子里四处踱步,把一串纸元宝蹭到了地上也不去捡起,本想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抽,但估计是看到屋里全是纸制品,又放了回去。
我爸看到周先生一下子变成这样,也不由得担心起来,问道:“周先生莫非是有什么难处?事成之后,我保证。。。”
周先生挥起一只手,说道:“打住!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说完又开始继续踱步,还不住地跟尹大夫交换着眼色。
尹大夫站起来,说道:“好晚了,我看你们还有事,我就不便多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周先生赶忙跑到尹大夫面前一把拦住,说道:“别走,你可不能走!这事儿你也有份!”
尹大夫一看推脱不掉,叹了口气说道:“唉,早知道就不掺和了!”
看着他们的种种表现,我们一家人都感觉一头雾水。
小小的屋子里沉默了下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破灯泡发散出幽暗的灯光,把周围那些纸人,纸马,纸元宝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的黑影映在地上,气氛尴尬而紧张。
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尹大夫才缓缓地说道:“要不,告诉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