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是不是很委屈,小姑娘?鬼大叔可以帮你。”
“帮我?你能帮我什么?”
“你过来。鬼大叔刚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身上有点疼,不想动弹。”
“好。”
我就像去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样,走了过去。鬼大叔露出欣慰的笑容,这笑容仿佛更适合体现在鬼的脸上,看上去格外的舒服。我害羞地笑了笑,说,“鬼大叔,你让我想起了我爸爸。”
“你想家了?想亲人了?”
“是啊。”
“你接着说下去。”
“你想听啊。”
“对啊,现在厉鬼也跑了,你也不知道去哪里追。全世界的人都在与你作对。你为什么不在这棵老槐树下面和鬼大叔聊聊天,讲讲故事呢。”
“是啊。”
我连续说了两次,“是啊。”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感觉这种气氛真的很难得,没有陆平川,没有小玥。没有谭在东的歌,也没有烦心的人和事。
“鬼大叔,你一会去哪啊。要不我跟你一起吧,反正我在这也很没意思。”
“你没听说过人鬼殊途吗,小姑娘?”
“人鬼殊途?我想人鬼殊途的真正含义是,人太坏了,不配与鬼为伍。这个成语一定是鬼说出来的,应该叫鬼人殊途。”
“那你的室友林琳呢?她现在可是厉鬼一个,说不定这一会的功夫又做了不少坏事,你说她还是好鬼吗?”
“她不一样。她是因为我才变成厉鬼的,”我忽然抬起头看着鬼大叔,“鬼大叔,你说那我不是正符合那个成语,鬼人殊途么?作为人,我太坏了。鬼大叔,你快走吧,离我远远的,我是个坏人,会把你这个好鬼给带坏的。”
“小姑娘,不是因为你坏。是因为心太坏。”
“心太坏?”
“对,无论是人还是鬼,他们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心。当他们这颗心变坏时,是人是鬼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心是好的,做人做鬼都一样。你明白吗?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鬼大叔。”我就像怀念美好的过去似的,微笑着说,“我喜欢过一个男生,可是当我知道他是鬼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厌恶,恶心。但是渐渐地,我有些后悔,我想,如果他肯关心我,相信我,陪着我。即便他是鬼,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只可惜我再也找不到他了。对了大叔,你们都是鬼,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这个人,如果你遇见他的话。麻烦你帮我转告他……”
“转告他什么?”
“转告他一句话,就说,就说他是个傻子。对,你就说我说他是个傻子。”
“吼吼,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我仰着脸哼了一声说,“他会明白的。”
“那他叫什么名字?”
“陆平川。”
鬼大叔歪着脖子,眼睛转个不停。神情机灵古怪,非常的可爱。我说怎么了。他拍着大腿说,“这么巧,你说的这个陆平川我刚好认识。”
我知道鬼大叔是骗我的。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抚摸着我的肩膀说,“小姑娘,你一定会遇到你喜欢的那个人的。你要永远的抱有希望,报以信心。如果没有希望和信心,也就没有了爱。一个没有爱的人,就连死了做鬼也不会快乐。”
“我记住了鬼大叔,和你聊的很开心。可是我该走了。我还有一件很麻烦事情要去做,我的室友变成了厉鬼,不知去了哪里行凶作恶,我不能坐视不管。我不能让第二个鬼大叔出现了!”
“小姑娘,你不用愧疚不安。鬼大叔该死,鬼大叔活着的时候做过很多坏事,”他指着左前方不远处说,“不信你看,我死以后,他们都在骂我活该。”
“怎么会这样,你明明是个好人。不,好鬼。”
“你可能还不明白,人和人都没有好坏之分,何况鬼与鬼之间呢。其实好与坏你都能看到,但是你能看到的往往可能是最坏的一面。”
鬼大叔像是回忆起伤心的往事,表情很悲伤。我把手放在他冰凉的手背上,他推开我。情急的说道,“你走吧。你的室友不知道要做什么,带着那些孤魂野鬼去学校了。还有,你是不是有一瓶药?”
我点点头。
“你找到你的室友,让她把药瓶里面的药丸都吃掉。她就能摆脱掉厉鬼之身。重获新生。而且那些因为她死过的人都会活过来。那些孤魂野鬼也会回到太平间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告诉我好吗?鬼叔叔。”
“我不是你的鬼叔叔,我是你的鬼婆婆,”他说,“对了,那个男生还你八块钱了吗?”
忽然,老槐树开始晃动,乱纷纷的槐树叶如下鹅毛大雪般往下落。等到停止下落时,鬼大叔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心头一颤,回忆被他的话一一勾起。欠我八块钱的那个男生是陆平川,除了我知道这件事只有食堂卖饭的那个阿姨。这个鬼叔叔难道是那个阿姨。这么说,当时她是知道陆平川是鬼的。不知为何却没告诉我。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想这些。当务之急是先要赶到学校。我加快步伐的跑起来,跑着跑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妥。定眼一看,我的右脚安然无恙。用手一摸,没有丝毫的疼痛。我不由的发笑,那鬼大叔是个医生,和我轻松快乐的聊天一定是为了缓解我的痛苦,趁我不备给我接骨。只是这接骨的过程,我竟毫无知觉。看来,我是如此的渴望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