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纪该有的沉着和冷静,“许复延被省里寄予厚望空降青州,意图在极端的时间内稳定住因左方之争动荡不安的局势。这样的人,岂能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以我看来,许复延能屈能伸,坚忍不拔,举手书记的称呼正好说明此人心机深沉,城府险峻,一旦有了机会,必定獠牙必露一鸣惊人。不过此事不急,你忍耐一时,周远庭跋扈过度,我料定不久必有变化……”
左雨溪心中苦闷,背负极大的压力无处发泄,才想起跟温谅这个唯一的知情人诉说心事,本没有奢望他弱冠少年能有什么见识和计谋。不料自己仅仅提了几句,他就敏锐的把握到问题的核心所在,梳理思路之清晰,窥测人心之精准,无不让人惊叹甚至惊骇。左雨溪静静的看着温谅的侧脸,听他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突然想起从初见到今日的种种,一时间心神摇荡,不知所以,起伏在脑海的念头竟然是两句诗: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自己还是看走了眼,温谅何止是有点不同?简直已超出这个年纪所能达到的极限,左雨溪点点头,紧皱的眉头说明她并没有听进温谅的话。这也可以理解,温谅不好再多说什么,安慰了几句就要离开。
左雨溪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拉住温谅,纤细柔软的手掌和温谅的皮肤一触,如同触电般的酥麻。
“那件事先不提了,最近实在太忙,我都忘了问你,现在的新班主任怎么样?”
温谅一头雾水,道:“不错啊,挺好一个人。”
左雨溪脸上浮现温柔的神色,盯着温谅轻声说:“温谅,如果有机会,帮我照顾好她,要是在学校有人难为她,一定要来告诉我。”
温谅没有说话,静等她的理由,左雨溪却扭过头去一言不发。有那么一瞬间,这个时而娇柔嬉戏,时而果敢决绝的美丽女人,竟然脆弱的如同一尊精致的青花瓷,轻轻一触,就支离破碎。
温谅点点头,坐回车内双手合拢,将左雨溪的小手包在掌心,轻声道:“你放心,我会留意。不过左姐,你一定不要轻率的做什么,一个月,最多一个月,我一定会让你看到事情的转机,相信我,好吗?”
温谅知道她跟道上一个叫老九的人关系紧密,说不定会冲动下做傻事。虽然按常理说可能性不大,但温谅不得不防,左雨溪性格千变,真要是觉得官场的路子走不通,走别的路也不是不可能。重生以来,对青州官场的了解仅仅稍微深入了一点,就让人大跌眼镜,大家做起事来肆无忌惮,真b的不讲究,彪悍的一塌糊涂。
温谅一边说着等一个月,一边在左雨溪掌心画了“=”的符号。想起两人相识以来仅这个暗号就用了数次,饶是左雨溪满腹心事,忍不住扑哧一笑,娇俏的白了他一眼,曲起食指在他掌心回了个“”。
温谅松了口气,下车告辞而去。
方明堂在青州经营十年,根子早已深深的盘绕在青州的血肉里,许复延态度不明,实力也隐藏极深,就算跟他联手,能不能扭转青州的局势尚在两可之间。左雨溪遥望着温谅的背影消失在7号院大门口,又枯坐良久,末了长叹一声,掉头离开。
这一战胜算极低,可此仇却不能不报,
唯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