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线等,也需要打探一下上层的口风。
听完这些,温谅疑惑道:“这确实是好消息,很大的好消息!可作这些事情市里有的是人才和经验,不需要再来问我的意见了?”
温怀明没理睬儿子的大言不惭,道:“……朱久思这样看重,省里下拨资金时肯定会向青州倾斜,这是十拿九稳之事,当然不需要问你意见!不过重点在于,市里的资金,又向哪里倾斜?”
温谅恍然大悟,促狭的眨了眨眼睛,道:“老爸,你可要稳住哦,下面区县那帮家伙为了多分一点钱,可是什么手段都使的出来,千万别被糖衣炮弹击中,**瞧着您呐!”
温怀明如今已然拿温谅没有半点法子,端起茶杯喝了口浓茶,冷哼道:“听你的口气,那家在危急关头自发支援依山抗洪工作,运了大量物资又填了十几辆车的昌盛实业公司是没兴趣参与青州的灾后重建工作喽?”
“哦……”
温谅被噎了一下,道:“我以为老爸你会避嫌,刻意把昌盛排除在外……说真的,我还真没想过昌盛要参与重建,以免得你为难,终究物资是我带过去的,水库当时有许多人看到……”
温怀明悄然一笑,道:“你小小年纪,却哪里来的这样那样的顾虑?小孩子不要整日暮气沉沉,算计来算计去。温谅,一个人想做大事,就不要算计这些皮毛,那都是疥癣之疾,不足为虑。”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厚厚的窗帘,凄冷的月光洒了窗边一地的银白,轻声叹道:“国事维艰,改革又险阻重重,我不过一个小小的秘长,虽然此时受许复延信任,手握大权,看似在青州说一不二,威风八面,可真要实心用事,造福一方百姓,又何其之难?从上到下,不知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多少人等着你落地时踩上一脚……”
温谅走到他身边停下,温怀明转过头,自然而然的拍了下温谅的脑袋,总是严肃的目光少有的透出几分温和和慈爱:“我个人不惧生死,荣辱更是小事,可官场诡异莫测,这几日连苏海的卫栖文也差点因为改革垮了台……我要是一旦出了差错,你和**该怎么办?你虽然聪明多智,可终究年纪还小,这个家的担子,怎能压到你的肩上?”
上一世年幼时不懂事,长大后又跟父亲生分,这还是前后两世,温谅第一次听到父亲如此剖析心声,坚硬的心霎时开始融化。
“遵守原则,坚持信仰,不一定要古板保守,刻薄寡恩,更不必照搬教条,原封不动!正直、高尚、诚实、纯粹从来都只是做人的要求,而不能当作做事的手段。
我知道昌盛与你有关,我也相信你会处理好个人与公司的关系,所以,在政策和条件都允许的情况下,没理由也没必要让你的朋友出了力,却得不到任何的报答,那样既不是做人之道,也不是做事之道……”
温谅突然发觉,他从来没有真正明白过父亲,他的内心,他的智慧,他的世界,都远远的在自己的预料之外。
“爸,其实你不必担心我的事,昌盛的朋友我自然会在别的生意上弥补他!不过你说的也对,昌盛确实为了救灾出了大力,又被市里通令嘉奖,许复延更是多次提到要树立昌盛当典型,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避嫌太过,过犹不及……”
温怀明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跟温谅说这些话,当然是因为知道儿子为了避免他难做,才宁可冤枉自己的朋友,也不愿cha足灾后重建的大蛋糕。温谅体谅他,他也要体谅儿子,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朋友,没有无缘无故的协助,这一次昌盛出了力,无怨无悔,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他从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官场没有孤臣,要走的稳健,走的长远,除了“公、正、廉、能”之外,也必须有一个足够庞大的关系网络,一个足够为依仗的人脉资源。否则,失信许复延的那一日,就是他万劫不复的开始!
所以温怀明不惜暂时放开父亲的严肃,将心中从未对人提过的心声说给温谅听,就是希望儿子明白,在不违法、不违纪以至不违反情理的状况下,无需忌讳太多。
温谅向来最头疼的就是如何在不冒犯父亲做人准则的前提下,来偷偷的发展和培育势力,可到了今夜才明白,原来父亲同他一样,早已看透了官场的真理:
无人能够永远信任,唯一不会背叛自己的,只有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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