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味弥漫开来,上官晨露本就显得有些梦幻的脸笼罩在一片轻薄的烟雾中,轻声道:“习惯了!”
接下来是静寂的沉默,一向能言善辩的温谅也仿佛变成了哑巴,上官晨露更是不可能主动什么话题,两人就这样并肩而立,默然了一支烟的时间。当最后一口烟雾在空气中消失不见,上官晨露转身离开,走到车厢门口时停住身子,道:“谢谢!”
她刚要推门而入,温谅背对着她,突然道:“是故意的!”
手停在门上,上官晨露垂下眼帘,没有话。
“以的身手,本不必将人扔的那么远,随便一个擒拿都可以让他无力反抗。可却任由他脱身逃跑,为的就是有借口开枪杀人,对不对?”
就算鸭舌帽再怎么恶贯满盈,以上官晨露所表现出来的势力,她绝对有无数种合法的手段来达到报复的目的,可她偏偏选择了最暴力、最血腥也是最简单的一种。
这是个极其危险的女人!
温谅转过身,盯着上官晨露的背影,轻笑道:“上官姐,真是好手段,好枪法!”
这话听不出是赞美还是讽刺,上官晨露从来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身影消逝在门内的瞬间,留给温谅一句似劝解似警告的话:
“京城帝都,天子脚下,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张扬!”
跟昨晚过道同样的话语,此时听来,却多了几分警示人心的份量!
下午三点,火车抵达京城站,早有准备好的车辆和人员悄无声息的将尸体运走,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包括乘警在内的目击者都被下了封口令,好似在火车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来没发生过。
人流川涌,熙熙攘攘,
活在世上,无知是福!
上官晨露和年轻女孩没有在站内从特殊通道离去,而是混在普通乘客中走出火车站,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停靠过来,上官晨露拉开前门坐了进去,年轻女孩手都放在后门的车把上,突然咬了咬嘴唇,掉头跑了回来,再次挡在温谅身前,不屈不饶的问道:“叫什么?”
又是这个被追问了一路的话题,温谅再没有抵抗的心思,笑道:“黄沿,我生在黄河沿岸,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黄沿,黄沿,”女孩默念了两遍,咯咯一笑,道:“子,这次要心点,以后别再犯我手里,不然我真要好看!”
奥迪车迤逦而去,温谅瞅了一眼范博,道:“怎么了范老师,到了京城应该开心,干吗一脸的苦瓜相?”
范博苦笑道:“京城的女人疯,空气差,我都有点怀念青州了……”
温谅哈哈大笑,举目四顾,千年古城的磅礴大气透过这个共和国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尽显无遗。
“温少,咱们先找地方住下来?”
温谅摇摇头,掏出了个电话,了自己的位置和衣着。没过一会,又一辆奔驰从远处开了过来,范博还笑道:“京城就是不一样,在青州一年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两辆大奔,这才多一会……”
话音未落,奔驰停在两人身前,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走到温谅跟前伸出手,哈哈笑道:“温先生是吧,我是雷方,来迟了来迟了,得给兄弟赔不是!”
这人不仅面相豪放,声音也极其粗犷,听在耳中有种轻微的嗡鸣,温谅握住他的手,矜持的笑道:“温谅,有劳雷少了!”
雷方挥挥手,满不在乎道:“夕姐交待的事,我敢不赴汤蹈火?没别的行李吧,好,先去京城饭店,客房都安排好了,洗个澡休息会,然后尝尝谭家菜,给兄弟接风洗尘。”
别看他话里透着的熟络,可将温谅安排在看似豪华的京城饭店,而不是自家的私人住宅——以他的身份,在京城狡兔何止三窟,其实是疏远的表现。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红色豪门从来只存在于国人市井间的流言,一向神秘而又遥远,通过宁夕也不过只能窥见其中的冰山一角,想要真正踏入,还是得靠自己。
“多谢雷少!我们初来乍到,一切还得雷少多多帮衬,兄弟感激不尽!”
“好,好!”
奔驰车行过崇文门,拐到内大街,然后开到建国门,温谅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致,一种久违的感觉充斥心胸,许多深藏在心底的记忆纷至沓来,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唯有少年心!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