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温谅暗暗叹了口气,身在局中,就必须要去面对这无所不在的人心,也是一件很无趣的事,道:“九哥,酒店是你的产业,也是你未来立足江东的根基,所以还是用你的人最好……我明白,你不用解释,我没有猜疑你的意思,你也不要多想。”
温谅站起身,背对着安保卿,眺望着窗外的景色,道:“九哥,既然说到了这里,那大家就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认识这么久,好像还没怎么好好聊过天。”
安保卿走到他身边站立,道:“其实我也早想跟温少说说心里话,不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温谅笑道:“是啊,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九哥,整天苏海江东两地跑,有什么感想?”
安保卿感慨道:“以前在青州打拼的时候,见什么来钱就做什么,从游戏厅,滑冰场,到ktv,大会所,一路走来摸爬滚打,钱虽然赚的不少,但始终都走在刀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的无声无息。那时候哪里想过会有今日的局面,不仅做下了碧螺春这样全国瞩目的大事,更是能撬动上亿的资金来筹备五星级大酒店,说实话,我心底对温少是又敬重又感激,没有你的指点和帮衬,哪里会有我安老九的今天,就是再过十年,也只是在青州坐井观天的土霸王罢了。”
温谅能听出他话里的真心,轻笑道:“九哥也不必过于自谦,我帮你,是你有发展的潜力和实力,换了别人,我纵然有心,也未必可以成事!”
他静默片刻,突然整个人飞扬了起来,再没有往日的深沉和凝重,再没有不属于少年的谨慎和小心,朗声道:“九哥,别说一个小小的碧螺春,一个五星级大酒店,就是将整个明华集团放在我的眼前,我也未必有兴趣伸一下手指头。说句狂妄的话,我的志向,不在青州,不在江东,甚至不在全国,我不知道将来能走多远,也不知道会不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我会坚持我的路,如果你信的过我,那咱们就一起走一程,有始有终,无论是成是败,也不枉相识一场。如果心存疑虑,畏手畏脚,那……”
温谅转过身,一字字道:“还不如现在好聚好散,酒店的项目我会帮你完成,但也到此为止。”
安保卿心头一颤,道:“温少……”
“你放心,不说你跟左局长的关系,就是咱们之间,我还不至于说话不算话。”
安保卿突然明白,自己原来从没真正的了解过温谅,看到了他的手段和城府,看到了他的权谋和心机,所以惊惧,所以存疑,但从来没有看到他的追求和志向,没有看到他的未来和可能,所以忧虑,所以犹豫。
但正如他自己所说,以十六岁的少年做下的这些事,温谅的未来实在不可限量,安保卿眼中闪过一阵激荡,他不为将来的可能性,只为温谅今晚肯对他抛心置腹的说这些话,一个巴掌狠狠抽在脸上,沉声道:“温少,今天是我的错,我保证,只此一次!今后不管你走到那一步,我都会跟在你身后,做你最忠心的影子和下属!”
温谅静静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想好了?”
安保卿毫不迟疑的点点头,温谅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好,好!”
稳住安保卿是意料中事,温谅并没有费多大的心力,但此举却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虽然经过这大半年的磨合,安保卿已经逐渐适应了从合作伙伴到下属的转变,但归根结底,他的顶头老大还是左雨溪,而不是温谅。这细微的区别让许多事在具体操作中变得繁琐而复杂,温谅的精力日后要逐渐放在更大更重要的方面去,无法再向以前那样照顾到手下人的心思和自尊,所以让安保卿表态投靠,是题中应有之意。
收服安保卿不难,难在于要怎么跟左雨溪开口,虽然她对温谅的爱意必然大过她对权势的热衷,但温谅还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引得她心中不快。
临走的时候,温谅突然想起毒蛇,对安保卿低语几句,安保卿会意的点点头,笑道:“毒蛇是靠得住的,雷方想挖他,可真是找对人了。”
温谅也是一笑,驱车往郊外赶去,在金谷园的别墅里,宁夕和雷方,正等着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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