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能不对这个人有了点兴趣。
温谅,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宁虎臣十三岁参军入伍,十五岁就当上了连长,二十岁已经独当一面,成为军中有名的战将,年龄什么的,都他来说都不是问题。所以当他从报告中发现两人之间渐渐有了某种苗头时,首先的反应并不是生气,而是告诉自己,女大不由娘,该把的关还得把,但不能重蹈覆辙,真要还用当年对付许庭的手段,以宁夕的脾气,反出宁家还是好的,怕只怕一怒之下做什么傻事。
他宁家的种,脾气都一样的臭!
恰好在年末的时候,宁承仁已经从各方面的讯息里闻到了危险的味道,果断提出同雷家联姻,宁虎臣没有犹豫,同意了他的意见。
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压力之下,更容易窥见人心?
之后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宁夕果然老老实实的回京,老老实实的来了四合院,两人下了一子围棋,打了半路太极,看着孙女重压之下几乎快要垮掉的精气神,宁虎臣很心疼,但正因为心疼,所以要硬起心肠!
他要等,等着看那个十六岁的少年,有没有勇气走到他的跟前,又有没有智慧去解开他布下的这个死局!
有勇无谋,不过一介莽夫,有谋无勇,不过狗头军师,如果连这样的人也想进宁家的门,那可真是老虎头上动土,自己找死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发生了李青牛一事,言及温谅,宁虎臣才惊觉正是那个同宁夕一起、曾多次进入自己视线的少年。
这难道只是巧合?
但李青牛的性子,他也深知,向来避讳天机不可泄露,问也白问,只好暂时放到一边,全部心神都用在了破解这四句谶言上。
而后温谅入京,坐庄炒股,宁虎臣只是静观其变,从没把他谶言联系到一起。直到宁夕今早来禀报温谅求见时,他正拿着放大镜在看《神龟图》中的龟壳,纹理细腻,纵横有道,阳光穿过玻璃洒在龟壳之上,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谶言的后两句:
日落星盘,逢京解难!
龙马出河图,神龟负洛书,古人以此得九筹八卦,可观天地阴阳之变,这一刻一幕一景,不正是“日落星盘”?
他苦思数月,一直对后两句没有头绪,尤其这个“日落星盘”,无论怎么解,都似乎不通,可今日不知怎的,似乎冥冥中有个声音在耳边说了什么,竟然豁然开朗,更进一步的话,日在上,盘在下,不正是个温字?
有了这个思路,剩下那句 “逢京解难”,他本来以为是要一直留在京城,不可外出,才可解去这一次的“因水成囚”之难,或者根本不能从字面上理解,而是要联络京里某派的势力才可脱身。
可到了今天,宁虎臣才发现他的思路一直进入了一个误区,李青牛坐化在即,说的每一句话都应该别有深意,可自己却因为宁夕一事,只是把温谅当做了她的机缘,却没想到,这个机缘,原来是给自己的!
“逢京”,正是一个谅字!
李青牛送给自己的,不是四句话,而是一个人!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温谅不仅有勇气来到四合院,更是极有战略眼光的提出了整合垄断钼矿的天才设想——八千亿的经济价值,持续十余年的开发周期,非宁雷两家联手不足以解决的各种麻烦,比起脆弱的联姻关系,这种联盟,无疑更合上位者的心意,也更适应当前的局势!
这个少年,比曾经了解的要厉害的多,不说眼光和识见,单单这份高屋建瓴的魄力,如果好好培养的话,二三十年之后,必定会成大器!
“青牛看重的人,果然不错!你的计划很好,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但整体的可操作性很强。不过我怕会牵扯小夕太多的精力,耽误了她的个人问题……”
这是今天宁虎臣第一次把话题扯到联姻上来,温谅呼吸一顿,立刻又恢复正常,他闻弦歌而知雅意,道:“宁夕总说自己还年轻,再过个十年八年考虑个人问题也不迟……”
宁虎臣淡然道:“那就八年吧,十年有点太久了,抱重孙子的话,我未必能等的了那么久!”
温谅握紧的手指缓缓松开,轻笑道:“我这人不会拍马屁,不过宁主席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宁虎臣指着温谅,哈哈大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