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和那些“叛变”的神秘专家一样,正在从思想终端发生一种变化,我的理性正在一点点地告知我,末日真理教的正确性,和相对于他们而言,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但是,我仍旧自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有不一样的地方,我从来都不否认自己的愚蠢、局限和错误。虽然我可以从不断的思考中,得出许多结论,但这些结论对我而言,却又不是最重要的,也并非是行为的终极指导。我比其他明事理的人更加的愚笨,眼光更加地狭隘,所以,无论玛尔琼斯家的人们是否真的天才得疯狂;无论末日真理教是否真的拥有最终的正确性;无论反对它们的,一直和我并肩作战的同伴,是否愚蠢或聪明;对我来说,都不是做出任何计划的基础。
我只是无论如何,都想要让自己所爱着的人得到幸福,不再是一副连她们自身都无法接受的病人的模样而已。
我的理性思考,无论如何,都无法给出达成这个结果的途径,并且还在严苛地证明,这样的追求是无意义的,也根本不可能实现,所以,我放弃了它。
尽管我还能思考,还有逻辑,还存在理性,但我放弃了这些东西。
它们在运转,但我的行为已经主动和它们脱离。
正因为脱离了它们,所以,在其他人常识用逻辑去理解我的时候,都终将无法理解我。在其他人试图用“思考”来预判我的时候,都将出现差错。他们忌惮我,说我强大,认为我的强大来自于不属于人的东西,但实际上,我觉得,这并非是“强弱”的问题,而仅仅是我们“不在同一条线上”。
爱能拯救一切吗?这么人性的,反映出人类自身局限性的东西,真的有那么强大吗?爱的拯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天真的童话故事,不是一个有正常逻辑的成熟人士应该说出的话,而不是科学道理。无论是贯彻末日真理,还是反对末日真理,“爱”都不应该是最本质的需求。
是的,在他们的思考中,这才是唯一正确且理智的逻辑。
不过,我早就放弃了这种正确理智的逻辑,所以,这种否定于我已经失去了意义。
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给出我的回答:是的,爱能拯救一切。爱能超越一切,无关乎有限和无限,无关乎微观和宏观,无关乎科学和神秘。这不是从理性出发的严谨结论,但却是我必须贯彻的结局。
“……恕我无法理解,高川先生。”畀聆听了许久,对我说:“你对我说的这些,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呢?应该对我有怎样的启发呢?我应该如何回应你呢?我要对付的是素体生命,你说的这些又对我有什么帮助呢?”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启发你,不是为了让你回应,也没有多么深刻的道理,大概也没什么帮助吧。”我回答到:“只是,我认为,自己之所以可以应对末日真理,正因为我是这么想的。而如果你连贯彻一个非理性的结果的觉悟都没有,大约也是无法应付有末日真理教支持的素体生命的。退一步说,即便你能够战胜素体生命,终结了它们的献祭,你也会发现,这个结果的实质影响并不如你的预想那般正确。你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不,当然不能。我无法理解,一点点地摧毁敌人的计划步骤,又如何会成为错误的结果呢?”畀仍旧是满脸的疑惑,“这根本不合乎逻辑。”
“这正是我对你说这些东西的原因。”我试图警告她,让她知晓问题的严重性:“在面对涉及到天门计划的事态时,你不能就这样预先评估自身行为在逻辑上的正确性,并以这种正确性做为目标的指导,否则,当你切实观测到天门计划的时候,你的精神,你的立场,你如今看似坚定的觉悟,以及你曾经的坚持,都会崩溃的。就如同我所见过的那些最终加入了末日真理教的人一样。如果你无法理解我所告诉你的那些,那么,你就必须构造只属于你自己的思想,一个足以抵抗末日真理和玛尔琼斯家那些人的思想。这个思想对你而言,必须实质上足够支撑起你现在和将来的所有行为,不产生任何动摇……至少要做到席森神父的程度,哪怕你无法在当下证明它实质真的有这么强大。在只属于你的思想世界里,你应该是狂热的。”
“……不可能,这太不理智了,我讨厌任何理念的狂热者,我讨厌那种疯狂的感觉。”畀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我本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高川先生。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呢?”
“因为,不这样,就无法支撑到自己所渴望看到的结局。”我并没有因为她的厌恶而失望,“如果我倒下了,不会有人来拯救我,也没有人可以做到。你呢?矜持且期待着,他人可以做到你做不到的事情吗?”
“我……我没有这么想过。”畀这么说,之后沉默了好一阵。我聆听管道里的声音,除了我们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但是这里并不安静,这里发出的声音也绝非是曾经在病院现实里听到的沙沙声,在畀沉默之后,这里独有的,和其他地方都截然不同的声音便显得更加响亮了。这里没有黑夜和白昼,光是人工制造的,从不知道多遥远或多接近的角落里扩散出来,苍白的、淡黄色的、有时是有点儿危险的橙红色、也有更加昏暗深沉的颜色,这些光和与之相称的阴影勾勒出事物的轮廓,但是,当落入人们的眼中后,这个轮廓就会在脑海中膨胀,变形,成为似是而非,充满了恐惧的东西。
这里的声音,和这个只在人眼中倒映出的景色,以及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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