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而河朔军如果要南下,肯定会沿着真源或者鹿邑从亳州下来,那么选择的路径肯定是沿着颍水东岸而行。
这也就意味着己方与河朔军还相隔着小汝水和颍水,有两道天堑为壑,河朔军应该觉得很安全了。
反馈回来的情报显示从河朔下来的军队并非集中南下,而是分批次南下。
成德军由于地理位置原因,情报传递过来的时候称已经过了宋州西南端的柘城县,马上就要进入亳州境内了。
估算一下时间,成德军假如日夜兼程,就算是在真源或者鹿邑稍作休整,这一线一马平川,适合野地行军,所以成德军这会儿都应该要进入颍州境内了。
成德军是马步结合,不过三四千兵力,但是这样一支军队却是久经战阵,或许这几年士气训练有所下滑,但是袁无畏从来不敢小觑这些和沙陀人交锋多年的老军,经验和生存意志足以弥补一切。
如果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以休整调息,再有充分的粮秣物资保障,这支军队很快就能重新强大起来,这很危险。
虽然在军议上袁无畏没有说得太明确,但是那种隐忧的感觉还是一直萦绕着他,让他总有一种想要尽快解决这种隐忧的冲动。
不能让河朔军与颍州感化军汇合,一旦让他们联手,其战斗力也许就要倍增!
袁无畏不相信河朔军南投淮右只是一次单纯的行军,选择在这个时候本身就具有挑衅性,如果淮右真的不想和蔡州发生冲突,就应该选择回避这段敏感时间才对。
想到这里,袁无畏心情越发焦躁,猛地一策马,调转马头,“回去!”
袁无畏疾步步入府苑内时,袁怀庆也正在愁思满腹。
没想到沈丘的情况糟糕到这种程度,虽然之前斥候也早就报称了这边的状况,但是当你亲自踏入这座城市时,你才发现这里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
整个沈丘县城能够找到的人不过数百人,而且几乎都是无法逃走的老弱乞丐,本来想要抓一批夫子帮佣的想法也落了空,好在蚁贼手下留情,没有将沈丘县城彻底烧毁,总算还留下了一些能住人的宅院。
没有粮食,没有柴火,甚至连水井都遭到了污染,蚁贼洗劫沈丘时,太多妇女不堪凌辱,纷纷投井,几乎所有的水井中都堆满了腐尸,就算是清理了,短期内也无法使用。
士卒们不得不在城外去取水,甚至要走出好几里地。
沈丘的护城河本来是引了小汝水而来,但是却被蚁贼填平湮塞多段,留下一段段死水,而死水中同样也是浮尸白骨处处,腥臭不堪。
出于安全考虑,袁怀庆也严禁士卒们取用护城河中水,哪怕有些地段看起来似乎还过得去。
所有辎重都需要从后方运送过来,从沈丘到汝阴,这一线几乎都是白地,梁赞没有给蔡州军留下任何东西,看样子也是真的要来一场坚壁清野之战。
由于原来蔡州和淮北关系尚算和睦,所有路况也还过得去,但是这沈丘却是一个例外,它偏处颍州东北一角,与平舆和新蔡距离相若,无论是从哪里运送辎重粮秣过来,都不甚方便,这也是让袁怀庆感到烦恼的原因。
但这还不是最让袁怀庆头疼的事情,蔡州军已经踏入颍州地界几日了,但区区一个残破不堪的沈丘显然不是此次出兵的目的,但如果兵发汝阴,袁怀庆心中却有些顾虑。
河朔军已经走到了亳州,对这支军队的目的和战力大家都还不十分了解,哪怕袁无畏做了一些介绍,但都还只是浅表性的,只有真正一战才能知晓。
假如河朔军没有表现出敌意,蔡州军又该如何应对?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大摇大摆的在自己面前行军?
一种没来由的危机感萦绕在袁怀庆的心间,让他意识到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哪怕这是家主的命令。
“庆伯!”
“老七,怎么了?”袁怀庆很少看见袁无畏有如此急促焦躁的模样,在他印象中这个旁支堂侄一直低调而沉稳,像今日这种情形鲜有一见。
“文樑还没有回来么?”袁无畏稍稍平复了一下心境,这一次是袁怀庆为主帅,自己和袁文樑为副帅,许多事请还是需要袁文樑来一道商议。
“文樑去巡哨去了,城里腐尸甚多,若非天气一冷,恐怕时疫就要蔓延,我先让士卒们把尸体清理了,这沈丘日后便是我们袁家的沈丘了!”袁怀庆嘿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