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势已成,你我不承认也不行,日后刘氏也许就只能跟附骥尾了,可是如果江烽真的横扫天下,我们刘氏又该如何?”
“又该如何?到那是个时候,刘氏谋个宗亲外戚也许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吧?”刘玬面色平静,“真正走到哪一步,那就不是刘氏一家能阻挡得了得了,那就是天意,意图阻挡历史洪流的,都如同螳臂当车,只能被碾得粉碎,我们刘氏又何必去做那逆潮流者?”
刘墉目光定定的看着小妹,良久不语。
此言诛心,但是却是大实话,如果江烽一举把沙陀人都给灭了,进而又横扫河北把契丹人给剿灭了,谁还能阻挡得了他一统天下的脚步?
南阳,还是蔡州?恐怕要想逆潮流而动,其结果就是灰飞烟灭。
刘墉非愚人,实际上他在徐州这段时间,他一样隐隐看出了江烽的大格局气势,根本没有着眼于这周边诸藩,而是直接落子布局与天下,取楚扬而没有趁势南下江南,那是有这个底气江南难以与其抗衡,迟早取之,都一样。
徐州根本就没有把江南诸藩列为劲敌。
既是如此,他刘墉就算是提前发现了这个动向,那又如何?
难道说回去之后向父亲和伯父禀报,要提防江烽?
或者向沙陀人报警,让他们要小心江烽?
有意义么?沙陀人会因此而放过对南阳的征伐?
伯父和父亲会因此而捐弃前嫌,同仇敌忾?都不可能。
所以,一切该怎么还会怎么样,继续向前,不会因此而改变。
而自己也只需要做好当前需要做的,至于以后,谁又能说得清楚?
且行且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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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江都。
这里是江水向北沟通运河的咽喉要道,数百年首屈一指的通都大邑,淮南江北第一大商埠,整个淮盐都在这里汇聚交易,进而使得扬州富奢冠甲天下。
从杨行密两入扬州开始,扬州就一直是吴地的精华所在,距今已经有四五十年了,但今日,扬州终于迎来了易帜。
柴永在山阳一战中尽歼留守楚州的镇海军,尤其是田春来的水军在运河上一举横扫吴国水军,使得山阳守军为之胆寒,士气大跌,柴永牵制率步军发起进攻,仅用了三日便破城而入,而楚州守军也随即弃械投降,也避免了楚州的灭城之祸。
在拿下楚州之后,柴永率领大军南下。
得知柴永的武宁军拿下了楚州之后,许子清和张挺率领的淮右军更是士气大振,寇文礼率领巢湖水军在江水口大战吴国水军,两度击破吴国水军,迫使吴国水军退守江南,而淮右军更是集中兵力猛攻扬州城。
五月廿三,就在扬州城防线摇摇欲坠,即将破城之际,吴国特使从江南赶来,商谈扬州投降事宜,梅况不敢擅专,一方面继续命令淮右军进攻,另一方面用游隼传信给徐州的江烽,汇报情况。
五月廿六,徐州回信,同意在确保扬州钱银财物和士绅安全的前提下商谈扬州移交事宜。
五月廿八,淮右军入城,江都城内的东海军弃械投降。
五月廿九,柴永的武宁军也赶到了江都城下,但已无战事可打,让柴永颇为遗憾。
“柴永见过梅枢密。”扳鞍下马,柴永还离着梅况几步就抱拳行礼。
“呵呵,五郎,你我都算是郡王老部属了,何须如此客气?”梅况摆摆手,似笑非笑,“你这日夜兼程,辛苦了,只不过你虽然心急,但也得考虑一下子清和过之他们的心境吧?占了楚州不说,还要来抢扬州的功劳,你也不怕淮右军恨你一辈子?”
柴永老脸一红,梅况显然看出了他的心思,他也不在意这个,“枢密,你知道某不是抢功之人。”
“唔,某是知道,可子清和过之他们却不知道这里边的曲折。”梅况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必太计较。”
梅况是知道这里边的故事的。
柴永最恨李昪一族,当年若非李昪反叛,杨溥又何须西奔长安?所以他当时甚至没有像秦汉、骆成淦和严序他们一起归降郡王,而是想要独立拉起一支军队来反击李昪,一直到后来看到大事不济才归降江烽,所以这一次听说要端李昪的老窝了,也是迫不及待的星夜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