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站起身来。
“你总把别人都看成好的。”秦思扬气道。
“思扬,你也别总是——总是都想坏的啊。”
“我就是不要。”男孩突的大声叫道。
“啊?”
“回到那个地方。”
柳双离一怔,顺势问道:“京城?”
“皇宫。”
“啊!”
“那里都是冷的。”
“思扬。”柳双离伸手回握着男孩。
男孩抬起头来看着柳双离,一向冷漠的双眸,此刻却隐隐含着水波:“那里都是冷的,冷的。以前松林老板曾说过,我不应该再呆在宫里,应该离开,远远的离开。他——他是唯一不会强迫我做事的人。可是,可是那个韩天溟,竟然连——连松林老师也——也——”
“思扬——”柳双离已不知再要说什么了,突的一下抱住男孩。
“双离。”男孩紧咬着牙齿强忍着,没让眼中的水波滑下眼睑。
柳双离眼含着清泪,紧紧的抱着男孩:“我不说了,不说了。”
踢踏如骤雨下倾的马蹄声,在远处响起。卫华倏地停下不断轻捋鬃毛的手,抬头望向蹄声传来的方向。
远远望去,蓝天白云下,一马平川的草原,只有他们适才踏入又飞奔而出的峡谷耸立当中。
再收回目光看向土坡上,两个孩子依然抱在一起并没有听闻到奔踏如雨的马蹄声。
卫华眉一紧,猛的跳上马背,马鞭一挥,纵马冲向两个孩子站立处,然后俯身一下捞起还抱在一起的两个孩子,把他们横放在马背上,急抽马鞭,黑马如离弦的翎箭般向草原深处飞去。
这黑马也是匹劲马,一路如飞般向前急驰,不曾缓上一缓。柳双离一手紧捏着男孩,在马背上数次调整着姿势。无奈马行如飞,上下震动,她数次刚扳正身子,就一下又被抖回横在马背上。最后还是卫华出手帮了一把,才好不容易抱着男孩坐正在马背上。
“二师兄,你要带我们去哪?”坐正来的柳双离迎着‘呼呼’刮来的急风,问道。
“回去。”卫华简单应了一声。
“哪里?”
“大周。”
顿了一下,柳双离才又说道:“二师兄,你能不能,能不能——”
“不可能。”不等柳双离把话说完,卫华就直接了当的拒绝道。
“二师兄!”马背上颠簸的柳双离急呼。
“没有选择。”
“为什么?”
良久没听到回答,柳双离回头看向她的二师兄,急风把披于他面上的长发高高吹起。狰狞的半张脸日光下尽显无遗。
虽心下早有准备,柳双离还是被这过于恐怖的半张脸给一下慑住,吞咽了好一下,她才平下心来,见卫华面无表情直视前方,仿似无事一般。她心下一叹,也只好回转过头看向远方,不再多问。
马蹄如飞,没有一刻停顿。一马三人直行到日色近了黄昏,卫华才放松了缰绳,让黑马慢慢前行。
前方不远处,隐隐现出了几顶白色的蒙古包,两个孩子一怔,回看向卫华。却见半张残脸的卫华眉头一皱,突的挥动马鞭,避开蒙古包向一侧驶去。
一马三人又急行了一刻,卫华才终于勒马停下。然后跳身下马,牵马缓缓而行,四下看了一下,才在一青草稍稀的处止住脚步,回身抱下两个孩子。
天色已暗,三人一马露天席地的在这草原上过了一晚。
翌日一早,稍稍吃过些东西,三人一马接着上路,。草原上虽不易藏身,但以卫华的耳力,总能在他人还没发现前就远远的避开前行。
因此,虽知晓此时的草原上各部争斗不断,更有悬赏令在追拿他们。但他们还是一路无事的在五日后驶离了大草原,重新踏回了大周的土地。
本以为能在草原上赏尽异域风情,不想大多在各样异事中度过,然后去了不到一月,就又不得不重新返回了大周的土地。
这一次有卫华带着,又有马力代步,这一次跃过边境,两个孩子比之前徒步翻过长城来得轻松多了。
只一日就跃过边境的大山,见到了大周边境上破败的汉式土屋,还有早已无人打理,长满杂草的田地。
这一晚,卫华带着两个孩子在一处相较他处,还稍显完整,但同样也是人去屋空的农家土屋内过宿。
第二日,天还未亮,日未升起。睡在里屋破床上的两个孩子,就被一阵细碎的人语声给惊醒了过来。
声音来自外屋,那里是卫华睡觉的地方。
两个孩子听声正自疑虑,半掩的屋门猛的被一物撞了开来,两个孩子一怔,就见一灰溜溜的东西自门开处一闪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