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上成宗,上位时虽雷厉风行,手段狠辣,不凡权术,但到了晚年,却醉心享乐,慌于朝政,手中权势渐渐旁落。到如今整个皇城,大半政权都掌握在皇后娘娘的手中。
既然皇后大权在握,当然不会要一个她掌握不了的皇帝。
之前秦思扬一直按他初返宫时韩齐海给他的建议,在宫中万事不管,慎言慎行,守拙藏真,以待后发。可是耐着性子挨到了此时,眼看着皇上就没几天的命了,他还要再一味的乔装懦弱下去吗?
他不想,在这最后关头,性子倔强的秦思扬不想再忍了,不想在完全的不管不顾,他想试一试,看看皇后听了他那些话后,要怎么待见他。
所以,苏芳答完话后。秦思扬立时又是一笑,缓缓而道:“我所担心的什么?父皇的病吗?”
苏芳一愣,不知太子此话何意,只能敷衍的答道:“皇上圣体是欠安,请殿下不要过度忧心。”
秦思扬的目光又落到了窗外纷飞的雪花,良久才道:“你说,父皇的身体还能挨上几天?”
“这——”苏芳面色大变,不想到太子竟会当着他的面来问这话,惊恐万分的怔了半天,终究还是答不上话来。
秦思扬瞪着苏芳:“太医们就没个说法吗?”
“殿下——”苏芳惊呼,“太医们是给皇上看病,奴才一个八品小太监,他们怎么会跟奴才说。”
“哼,”秦思扬冷哼一声,“看来你这个太监总管当得也够窝囊的,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话都问不了。”
“是,是奴才无能。”苏芳连声答着,躬着身,大半个身子都垂了下来,只差没跪倒了。
外面的大雪好像永远都停不下来一般,白皑皑,亮晶晶,铺天盖地的,搅得大地一片混沌。
真是什么也问不怪来,秦思扬也不想再问了,挥挥手道:“我困了,你退下去吧。”
苏芳听言,忙告退一声,退出了东宫内殿。
秦思扬伸了个懒腰,目光涣散的扫了四周一下,坐回桌前。又呆了半响,两名宫女请安进入,送上了一壶清茶后,即又被他挥手遣退。
秦思扬闷声取过壶杯,执起茶杯,自斟自饮的喝了几杯。可是,清茶入了肚,他却还是觉得无比困顿。重重打了个哈欠后,起身转至寝室,自行脱衣睡去了。
事情暂不需再问了,一切等那苏芳把他的问话传回给皇后,只待后面有无变故。
秦思扬只想等着,看看,他这个如今的太子,大周朝下去的皇帝,会不会因些就被软禁了起来呢?
时间只过去半个时辰,东宫的主管太监苏芳,就让在了坤宁宫内殿上,把刚刚的话如实的回禀了皇后娘娘。
“你说太子寻问皇上的病还能挨上几天?”王皇后柳眉竖起,冷声问道。
“是,太子殿下是这么问了奴才。”苏芳答道。
王皇后在沉思,一旁的女官方心怡不由沉声道:“看来太子殿下也等不及了。”
王皇后站起身来,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突的一转身,挥退包括苏芳在内的太监宫女,只留下方心怡和心腹太监高月明两人。
“皇后娘娘。”待下人都退去,方心怡即轻声唤道。
王皇后低眉坐回座中,半晌才冷声说道:“如今皇上的病,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太子不可能换。哼,十三岁的娃,就算再有心,能成什么事。”
说着王皇后抬起头来,如炬的目光扫向她的两个心腹:“听着,叫人盯好这几天太子的动静。皇上一驾崩,你们就要派对把太子接到乾清宫去,不许他和那些内阁六部大臣们见面。往后,就算太子当上皇帝,他的每一步你们都给盯紧了,听到了吗。”
“是。”两个心腹躬身答道。
王皇后咬着牙,目露凶光:“那些可恨的老臣,本宫到时定要把他们全数滚出京城去,一个也不留。”
高月明却在这时,上前说道:“娘娘,听信骆信这几日里,一直有派人出宫,借以采购用食为由,和钟玄崇、谭记轮他们联系着。”
王皇后听言更气:“都到这时候了,他们还不消停,他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方心怡却道:“娘娘请放宽心,太子在宫中,宫外又无其他皇子,他们再能,也没理由造反啊。”
“那他们想干什么?”王皇后气道。
方心怡冷笑:“想抢夺太子,但宫里都是我们的人,他们从何抢起。”
王皇后却在这里眼睛猛的一亮:“等等,宫里并非都是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