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侯着童面判官大笑结束,末了,才缓缓说道:“我们作个交易如何?”
“交易?”童面判官冷笑。
“是的,交易,”韩齐山点点头,“只要你放了柳姑娘,我就让你见一个人。”
“见谁?”
“如月姑娘。”
一听这话,童面判官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个踉跄,紧抱着柳双离的左手也显些松开,摔下人来。
“你——你说什么——”童面判官说出来的话,抖动得几乎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如月——如月她——她——不可能,她——不可能——”
“她没有死,”韩齐山接过童面判官的话头,说道,“而是被人救了。”
“被谁救了?”
韩齐山眯着双眼,淡笑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童面判官咬着牙齿,强压下心头的狂跳,冷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你可以不相信,”韩齐山还是微笑着,“但你最多也只有三年的生命了,不是吗?就不想在这最后的日子里,重做一回人吗?”
“哈哈哈——”童面判官又是一阵大笑,笑得很是狂浪无形,“韩二公子也想得太过轻松了吧,你难道不知道阎罗店是个什么地方,进了那里的人,还能再重做回人?哈哈,那就是妄想,妄想,死都不可能的妄想。”
韩齐山微闭着双眼,眼中含笑。没去理会童面判官失常的狂笑,只是平静的接着说道:“兄台若是愿意,凭我们韩府之能,必能短时间内让世人都以为你已经死去。而你们的阎王查不了生死薄,自然无法确定你是真死还是假死。而那时,你已经和如月姑娘在一起了。”
这翻话,真让童面判官动了心,他眉目微缓,扣在柳双离颈上的手,也松开了些。
韩齐山还是微笑着,加重话气又道:“最后的日子里,兄台就不怪想博上一博。”
微低下头来,沉默了好一会儿,童面判官还是那话:“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韩齐山亦是原样的回答。
天上的月很亮,很清。因为今年的冬至,恰在十一月的中旬,正是明月最圆最亮的那几天里。
皎洁的月光,挥洒在韩齐山苍白无血的脸上,更映衬出他的遗世独立。
童面判官紧盯着安坐于轮椅上的韩齐山,久久不语。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同的出生,不同的成长,不同的经历,不同的处世,不同的价值。他们本没有一处的相同,但今晚此时,他们却有了相同的生死观。
终于,童面判官缓缓放开了柳双离,垂下了双手。
“好,我同意和你交易。”
终于得到了最好的回答,韩齐山却还是一如平常的表情淡淡。
月夜下的他,还是那一派的清冷而孤绝。
微笑的点了点头,韩齐山挥手让许震晟上前抱过昏迷的柳双离。
夜已深,天很冷,月却是更明了。
柳双离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半开着的青纱账幔,探手摸去,身上盖着的是柔软绒毛锦被,室内还有阵阵的暖炉熏香环环绕其中。
柳双离坐起身来看去,室内收拾得很干净,有桌有椅,有妆台有玉架。如此的清丽,如此的雅致,这分明是一个大家小姐才可能有的居室。
掀了锦被下榻,只见榻下摆着一双软棉花布屐。柳双离皱了皱眉,再检查身上的衣着,亦是上好的锦棉绣花绸缎。
柳双离不敢多想,轻步下了榻,走至窗前轻轻一推。紧闭的窗格应声就开了。
窗外应入眼帘的是漫天飘洒的雪花,柳双离一时愣住。
这是哪里,她又身在何方?
房门在这时被人自外推开,柳双离紧转过身看去。
“柳丫头,你醒了。”轻快的笑声,伴着的是柳双离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声音。
“凌雪姐姐。”柳双离惊叫出声。
凌雪走上前来,眯缝着眼笑看着柳双离,嗔道:“怎么,见到了我有这么奇怪吗?”
“不,姐姐——”柳双离一脸的不敢相信,话也说得有些语无轮次的,“怎么会——你在这里?这又是哪,我不是被抓了吗,怎么能?哎,究竟是怎么回事?”
“瞧丫头你,昏迷了几天,话都说得没了理了。”凌雪轻笑着,上前拉过柳双离,语带责备的说道,“天冷,你刚醒来身子还虚,别就跑到窗前站着让风来吹,快给我回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