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宫女教习这事上,哀家还是存着点好心的,不想皇上今早竟来这么一下,哼哼,那就不要怪哀家了。只可惜了那个李超尘啊,这么俊的一个人儿。”
五月的天,开始热了起来。
今科殿试的榜单已经公布。
让人纳罕稀奇的是,今科最受观注的考生李超尘,最终也没能实现皇上下的金言,恩得状元之荣,而是列在了二甲第十六,不上不下的一个名次。此次新科状元得者却是之前名不见经传的一个镇江士子左清麟,表字大鹿。
“二甲十六,试想今科进士足有三百九十七名,他排在第十九,已经很前面了。”天刚大亮,养心殿内,秦思扬面无表情的说道。
“皇上打算怎么安排今科的进士?”内阁次辅钟玄崇问道。
“怎么安排?”秦思扬似被问得莫名其妙,“往年怎么安排的,你们就怎么安排啊,朕怎么知道。嗯,要不你们可以去问问太后。”
钟玄崇轻叹一声,垂下了头。
秦思扬却不理会钟玄崇,转头看向几个太傅,问道:“今儿的课讲完了。”
“都讲完了,皇上。”为首的太傅答道。
秦思扬点点头,又问道:“那朕可以走了吗?”
听问,几个太傅不好回话,看向刚刚来到殿内的几个内阁大臣。
几人一时沉默,反是向来话最少的田衡发话了:“天还早,皇上应该看看今天上奏的折子。”
“看折子?”秦思扬一愣,“看后又怎样呢?”
田衡伏首道:“有几本折子,还请皇上尽快拿主意。”
“主意?”秦思扬又是一惊。
“是。”田衡点头。
“哪个?”秦思扬问道。
“这——”田衡一愣,望了望首辅和次辅,才答道,“例如山西宁化和开河煤矿坍塌事件,死伤五百人,矿工造反的事。两地矿业司的折子已在半月前就奏上来了,朝廷至今都没给个回复。现在州府衙按擦史又上表求奏了。”
“这事太后怎么说?”秦思扬问道。
田衡一时迟缓,低头不答。
一旁的首辅胡燕嵩见此,上前接过话来,回道:“太后只明言,一切按大周律办。”
秦思扬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问了,刑部和都察院派人下去查明真相,再按大周律法该办的办,该抓的抓就是了。”
这一回,在场的臣子面面相觑后,连胡燕嵩也沉默了。
若大的养心殿内,虽站着十来号人,却都一至的闭口不语。一时间,静得如同空山一般。
秦思扬望着沉默的众人,面上很是不解。
“怎么了,大家怎么都不作声了,不是刚还要朕看奏折,拿主意的吗?”
又是好一阵沉默,内阁排行第三,工部右侍郎卢林雨才勉强回道:“回皇上,山西宁化和开河煤矿坍塌事件,臣有责任。”
秦思扬又是一惊:“你有责任?”
“是,”卢林雨答道,“当初矿业司上报两煤矿的矿场主体破旧,无法再继续挖矿,请求工部派人来主持翻修,并下拔修整专款五十万两。臣觉得事不大,加之朝廷又正缺银子,臣就只派了两个工部主事去兼修,没下拔一分银子给他们。”
“没有银子也都修好了?”
“是,半年后派去的两个主事就回来报说,他们已另想了法子弄到银子来修好了两地的煤矿。臣见他们说得头头是道的,想也没事了,就没再去深究。不想,今日就出事了。”卢林雨黯然回道。
秦思扬想了一想,道:“那你是失查之责,按律该怎么办啊?”
“这——”胡燕嵩回道,“失查有大有小,律法上依情不一。”
“那死了五百人,又造成民变,算大算小?”
胡燕嵩又是一怔,半晌才回道:“算大。”
“算大又该怎么办?”
胡燕嵩再度愣了半晌,才为难的回道:“该撤职查办。”
“撤职查办?”秦思扬一惊,一脸很不敢相信的样子,“这个处罚也太大了吧,卢大人也是无心之过嘛,怎能这么就撤了职啊。嗯——依朕看来,这事就,就罚俸一年吧。”
这个?众臣子的眼睛一时圆睁,这变得也太大了吧,从撤职查办一下变到罚俸一年,跟直接说免责了有什么不同?
这个改变,就连卢林雨本人也不敢相信,他一时怔住,愣愣的看着秦思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