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
瞧那被领头官兵指到的人,也只是较之旁人瘦弱了些,怎么就能断定是南方人了?就听那人冤枉的叫声还没喊出几声,就被三四个官兵不由分说的就抓了下去。
冤枉声还没散去,接着就听到盘查问话的官兵,大喊一声:“南方口音,拿下。”
又有四五官兵提枪上前,押走了那被指定为南方口音的人。这一回,冤枉声都叫不出来了。
柳双离更呆住了,这是个什么状况?真在抓南方的人?那她还能往前走吗,还能顺利出城吗?
她人也是瘦小的个儿,看着就是个地道的南方人的样,且一张口就是正宗的江浙口音。虽是在北方一带住了几年,还往境外蒙地跑了一圈儿。可个儿也没长粗,也从没去认真学过说北方的话。
她是怎么看怎么的就像是个南方人,因为她本来就是。
柳双离心思这么乱转着,脚下跟着也止了步,全没发现她的前方队伍已经又往前挪了两步。排在她后面的人,见她半天不动一步,不耐烦的伸手推了她一把。
柳双离这才反应过来,忙转身向背后的人抱歉的一笑,也不敢开口说话,立时脚步一转,退出了这长蛇队。
紧嗖在她之后的人,莫名的看了她一眼,但见她退出长队,自己一下白站了个便宜,也就不再多话,几步上前,跟上了队伍。
退出队伍的柳双离,急步走开,待远离了城门,才稍减了脚步,四目看去,人来人往,她却一时大叹,竟不知自己现下该何去何从。
远离了城门,她漠无目的的逛着,直至午时,肚子开始闹腾起来了,她还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随意找了家小吃店,要了碗面填肚子。
接待她的店家,听了她的话,看过来的目光都似带着深意。好在店家也是实城人,并没为难她,只不过对她比对的客人要来得更小心翼翼吧了。
吃过面,柳双离又是信步而行,却终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如此漫无目的的走了大半日,直止走累了脚,身子也乏了。她才摇头细想,西安也是个大城,南来北往的这么多人,城里时时都住着许多外地人,南方来得必是不少,官府不可能都抓了。现如今扣着不让人出城,想来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并不是一定要把南方口音的人都抓了。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呢?
想到这里,柳双离苦笑一声,暂且放下心来,重又在外城找了间客栈歇下。
如此,无所事事的过了几天。
西安城内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师爷被杀一案,初步有了官方说法。
这官方给出的说法,大半如柳双离最初在街头巷尾听闻的那般,南方的仇家追杀。
又过了几日,官府办案神速。除了加紧城门严察之外,没经任何风浪,即通报全城,犯人已全部落网。
至此,历经半个多月的巡抚师爷被杀一案,表面上尘埃落定。
西安城门大开,人流出城入城,一切恢复了如常。
日子也如流水般的流入了四月。
这日一早,柳双离打点好随身的行礼,退了客房,再一次向城门走去。
没了特意的盘查,很顺利的就出了城。站在城外四下看了看,柳双离心下一叹,不作他想的选择了往东而行。
官道通畅,行人如常。
柳双离漫步而行,白天顺着官道前行,晚间借宿农家,如此一路无事的行了几日。
从隘口而入,表面上的前行一如前几日,只是道路渐窄,两侧山崖绝壁绵延不断,甚是雄奇壮丽。
往前的道路不只一条,这一条山道穿崖而过,虽是近道,却同时也是险途。华山山脉的隘口,横穿峡谷的山道。一般的行人,为图安全,绝少会选择走上这一条山道。
但柳双离从来不是一般人,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即使在被人明白告之,这一条道上绝非坦途,最好绕道而行。她却在听言间不经意的抬眸一望,立时心神颤动。
眸中所见,奇峰怪崖,雄浑秀丽,真真美不胜收。
如此之景,撼人心魄,即便前路再险,她也要走上一走。
山奇路陡,幽深静远,真的行了一日过了一晚,都不再见一个路人。
猛然冒出的毒蛇野兽倒是不少,好在这些对普通人来说及对付的问题,对于云天门出身的柳双离而言,只是小菜一碟,很容易就解决了。
路再往前越难走,终是年久失修,近乎荒废的存在。
听言这一条山道,是十来年前为了攻城,而华山山脉中开出的栈道。也因为战而修,战后即荒。
可惜了这一方美景,战时人无心看,战后也无人来。
这日,柳双离一边欣赏着万物生华之景,一边心下感叹。正自神游,却突听后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怎么,这么快就碰到了如她一般心思的人,来这方险境中欣赏美景?
只这马蹄声,听着不对啊。这暗压着木轮的声响,不可能来自单独的马匹,显是还拉着马车。
不是吧,何人如此玩笑,也不问上一问就驶敢上道来。在这谷中山道,连步行都难,有人竟驾车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