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想着要不要到后院客房去探探情况,突听不远处一客桌上传来一声重重的惊呼:“你说什么,刘捕头他们,都死了?”
惊呼之后,即有人长叹一声,其语声掩不住的悲凉之气。
“是啊。听说昨儿在丹越谷隘口发现的尸身,发现时已死去好几个时辰了。也不知是什么人下的手,包括刘捕头一共八个人啊,都是一击之下毙的命,也不知是何人使的何手段,这般的狠辣。听收敛尸身的兄弟说,那里除了血迹外,根本找不出一点打斗的痕迹。八具尸身上,除了毙命的那一刀,再找不到任何伤痕。八人所使的兵刃也都好好的佩在他们身上,上面更是寻不到一丝血迹。”
“这,这是……”
“刘捕头可是咱们河南一带响当当的捕头啊,破案无数,怎么一下就没了?”
“月前我还在街上碰到他,请喝酒不去。说是在查一个大案,人都累成那样了,哎,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会,怎么会一下就……”
“你说,连刘捕头这样的人,他们都能说毙就毙,不会是真出什么大事了吧。哎,这世道,真就乱成这样了吗?”
“不知啊,真不知啊。这个世道啊,哎……”
……
小小的客栈之中,一时间,悲叹之声,不绝于耳。
柳双离听着,稍一联想,就知道他们议论的正是她前一日,在峡谷口遇到的那几个死去紫衣劲装大汉。
却不想他们竟然是河南府道的捕快。如此密杀官府捕快,还做得如此狠辣,那下手的人,绝非一般之人。
柳双离不由的想起了那大汉临死之前所说的阎罗店。以她所知,阎罗店这十年来在官匪两处的行事能耐,还真有可能做来。
阎罗店的能耐,那是连永定候韩府千方百计都探不清的啊。
接着她又想到大汉要她找的那个河南巡按御史叶知秋叶大人,还有他口中那个不知何许人的白公子。
河南巡按御史在哪还好说,问一问人就懂,只是她现在的身份,真不好去问。
至于那个可能和阎罗店有关的白公子,她现在就真不知从何着手去知道了。但是,听那大汉临终之前所言,那个叶知秋大人,应该知道那白公子是什么人。
所以,最后的着落点还是,她如何找到河南巡按御史,把虎字钢牌交付,并告之他那与阎罗店有关的话。
她是不方便,那让方便的韩府中人去找不就行了。
只是,她出行在外这一年多来,一向是韩府的人来找她,她从没主动联络过韩府的人的。
这次往西安行来之前,韩二公子曾告诉她,路上如有急事,可找当地的宝运银号。宝运银号是大周三大银号之一,分店开得全国到处都是,要找起来真还不难。她昨日入河南府时,就在路上见到了一家。
问题是,她现在怎么去宝运银号?
想想还是开溜吧,反正她跟那个什么石大小姐也没啥关系。也不知那个石大小姐还有段爷他们是不是故意的,谁也没跟她提签定主仆契约的事,不管是死契还是活契。昨日也只是拿过他的官凭路引看了一下,确认了一下她没有说谎就算过了。
那个官凭路引是韩府帮她办下的,上面标能她是男性,真得不能再真。虽然实际信息确是假的。
柳双离正自想着要开溜,突听背一声轻唤:“杨七,你过来。”
心下对天长叹,刚刚升起的想法即被抢自案下。转身小跑至段爷跟前,躬身陪笑道:“段爷好,你老唤小的何事?”
段爷轻叹一声,看着柳双离道:“小姐又发脾气了,在屋里摔东西,衣裳不整,杨七你去看看,似着劝劝小姐,穿戴好来。”
柳双离一愣,敢情是把她当丫鬟来使唤了。心下不由诽谤: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个,虽看出我的官凭路引不对,却还装做不知,不去说破。
柳双离想着,不免翻了翻白眼:“这个,不是小的无礼多问。段爷,小姐出门在外身边都不带个贴身丫鬟伺候吗?”
段爷苦笑连连,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小姐出门时本是有两个丫鬟陪着的,可两日前,她们都被小姐丢在路上了,现还急没赶到。”
丢在路上,这是什么个状况?
段爷见柳双离依然不解,只能进一步解释道:“丫鬟们不会骑马,小姐又不肯坐车,硬是要骑着马赶路。两日前,小姐把府里跟来的马夫都给打伤了,马车也一并毁了。两个丫鬟脚力跟不上,又一时雇不到马车……”
所以,你是说,现在大小姐身边就连个服侍的丫鬟都没有了,是不是啊。
所以,昨儿强拉她入伙时,才这么在乎她会不会骑马,段爷,你是不是想这么说啊。
真真是个乱来的大小姐。
柳双离只能陪笑,看来这个丫鬟的角色,她还真的去做了。
“不知小姐所为何事发的脾气?”而且发的还不小,又是摔东西又是衣裳不整的。
段爷再次长叹,看着柳双离,想要解释,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事你先别管,只管去把小姐劝好穿整衣裳就行。”
敢情还是不好启齿的事啊。
柳双离也不想去多想富贵人家小姐的事,就不再多问,点点头答应着向后院客房转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