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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叫学正,人却一点都不正。
他在龙行卫的实权仅次于从二品的都督,可谓一人之下千人之上,更何况现今的龙行卫都督一职根本就在缺失状态。所以如今的他,是在京中那些高侯公爵最惧怕的一个人。
能被这样一个人物看上,柳双离不知自己是该庆幸呢还是该哀叹。
“不喜欢。”柳双离老实的回道。
殷学正摊摊手:“很好,我也不喜欢。”
柳双离眨眨眼:“大人不喜欢,还不是弄成了这样。”这难道这不是你的地盘,不是你做的主吗?
殷学正走向一边的椅子坐下:“龙行卫所百年来都是如此,我只是没去改变它。”
柳双离点点头。
“杨宜宁!”
柳双离答应了一声,却没应所叫之人手式所指,在下边的座位坐下,而是侧身恭敬的站在了一旁,静候下文。
“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不知道。”柳双离老实的摇摇头。
殷学正挑眉歪嘴笑着,他人原本就长得有些邪,这般一笑,让他更显奸诈。
“你的官凭路引是浙江湖州府衙出具。”
“是。”
“可知湖州在哪?”
柳双离眼露疑惑,不知殷学正这问话是何意,只能老实的点点头回道:“知道,杨七正是从那来的。”
“为何选了湖州?”
“三师姐家在湖州。”
殷学正还是歪歪嘴邪笑:“可你杨家世籍南京,即使如今家道败落,本家在南京还是根基不浅。就从没想过回去?”
柳双离笑笑:“杨七小女子一个,又是父母双亡,家中再无男子支撑。回去?为什么要回去。”
殷学正觑眼而笑:“不回去,却只身来了京城,可知你与陈家三公子的婚约,在你南京本家闹成了怎样?”
“杨七没去深究。”
殷学正眼望着昏暗的灯光:“陈夫人一心想退了婚约,只陈杨两家百年世交,陈大人又与你父亲交情不浅,你一天生死不明,这婚约陈大人就一天不想退。陈夫人无奈,才退而与杨家族老达成协议,准备从杨家过继一族女到你父亲名下,全了这个婚约。”
柳双离愣了一愣,心下暗叹,龙行卫的办事效率还真高,这才几天,南京杨家的事,他们就打听得如此清楚了,这些事凌风可都没跟她说过啊。
“这事成了吗?”
殷学正伸了伸腰,哈了口气道:“差不离了。”
“陈大人同意了?”
“没听说他有什么异议。”
柳双离又愣了愣,即使陈大人同意了,跟她关系就很大吗?嗯,好像是跟杨宜宁关系很大,可说实话,在她柳双离的心里,对这真没多大感觉,那她该如何表现?
“大人,这——”柳双离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语调,力求表现得心下极是难受的样子,“这是杨七个人的——的私事吧,和龙行卫——”
要知她现在还没正式加入龙行卫,难道说龙行卫对于下属管得如此之宽?
殷学正又笑了,这一回笑得很是自然洒脱,全没了之前的邪气。
“杨七可还记得你的二姐?”
“二姐?”柳双离想了想,记得凌风跟她提说那位杨宜宁时也说过。说扬家小姐自小母亲就去了,父亲也没再续娶,她也没有嫡亲的兄弟姐妹。她的二姐,并非亲姐,而是堂姐。虽是如此,又大了她八岁多,却从小和她最亲,也是她父亲过世家产被夺时,唯一出面帮过她的人。只可惜那时杨宜宁这位二姐已经嫁人,夫家又正好调任外省,她也随着夫家走了,没能给上她实质性的相助。
“我二姐她怎么了?”
“可记得你二姐嫁的何家?”
“记得是苏州的蒋家。”
殷学正点点头表示认同:“这蒋家,你后来可有联系过?”
柳双离摇摇头:“二姐嫁去蒋家不久,二姐夫就调去了永州当知县,开始来过几封信,后来家里出事,就断了联系。”
殷学正额首:“杨七想不想你二姐?”
柳双离一怔,随即低声道:“想是想,但杨七不想打扰二姐。”
“打扰?”殷学正轻声一笑,“我却听说,这八年来你二姐一直没放弃的在四下找着你。”
柳双离愣了愣,杨家二姐在找人,找到哪了?要是找到了线索,难道她还要去见个面?这可不好,要知杨家二姐可不同他人,别人认不出真正的杨宜宁,那是因为不熟悉。可杨家二姐却不同,她是从小看看这个妹妹长大的,到杨宜宁七岁上时才嫁人离家,不可能辨不出真假。真要她柳双离和这个杨家二姐见面,哪能不露馅!
柳双离吞了吞口水:“二姐她,现在何处?”但愿不是在京城,否则真难办了?
殷学正侧身懒懒的靠在桌前:“你希望她在何处?”
“不管在何处,杨七只愿二姐过得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