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默挠头,忽然心生敬佩,心想不愧是真正的豪族子嗣,竟有如此坦荡胸襟和折节下交的气魄,与其余两公子截然不同。
陈青帝一叹:“你既懂我剑,当为我友,按理说朋友妻不可欺,只是林清橙有烟视媚行之体,我若能得,便能阴阳交感,堪破长生道途。因此在家族强逼下,我便来角逐其裙下之臣,实在是无可奈何。”
“但林清橙也明白得很,似我等太一门徒,将来在生死玄门前必然尸解,太上忘情,是没法与人长相厮守的,所以我多半是最难成功的。”陈青帝耸耸肩膀,继续抚琴高歌:“先辈匣中三尺水,曾入吴潭斩龙子。我剑,名曰斩龙,乃是一等一的剑道神器,你可观瞻一番。”
陆默不知他有何意,便定睛凝眸,只觉得在神剑中有狂暴怒枭之意翻腾滚转,似乎隐隐有雷霆酝酿,而浑身血肉竟随着剑啸琴音牵引,在一次次抽搐胀缩中得到锻体!
陈青帝握剑,犹如一道撕天剑光,做贪狼啸月之状:“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杀杀杀杀杀杀杀!!!”
咆哮的凛然杀意猝然勃发,竟将周围十米方圆的竹叶统统绞碎成尘埃,可见其赫赫威势。
清泠月光狂暴播撒,长啸成狰狞刀锋,直直劈碎苍天!
但正中的陆默却毫发未伤,只是白衣振起,衣抉飘飘。
“神乎其技。”陆默心驰神往,淡淡笑笑,心中同样有豪情涌动:“他日,我陆默当同样能醒持杀人剑醉卧美人膝,傲啸当世!!”
陈青帝收敛杀意,微微笑道:“你来寻我,定有所求。无事不登三宝殿,难道陆兄只是来与我论道谈剑的?”
“确实如你所料。”陆默涩然苦笑,但依然张嘴道:“我已决意,与林清橙解除婚约,我本要来以此为条件榨陈兄一些财物。只是你用斩龙剑为我荡涤血肉髓骸,助我将锻体境奠基得更加稳健,实在有厚恩于我,君投我以木桃,我报之以琼瑶,也就没必要再欺诈于你。”
他摇摇头,就欲离去。
陈青帝却是洒然轻笑,将腰间须弥囊解下,赠到陆默手里:“追逐林清橙虽非我本意,但我们上门迫你解婚,却是事实,我对你心中有愧。须弥囊里面是一千下品灵石,你可拿去修行。
再者,听闻你陆家危在旦夕,恰好我斩龙剑出鞘,必欲饮血,就替你诛杀赵家赵悟道和周家周圣儒,解你陆家之难!”
陈青帝豪情无双,大笑着抱紧神剑,转眼便消失在他视野中,只有狂傲大笑回荡在山麓上:“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哈哈哈哈……”
“陈青帝,的确是盛名之下非虚士啊。”陆默颔首,便将须弥囊藏到怀中。他从未想到,让陆家棘手数十年的宿敌,在陈青帝眼里只是肆意屠宰的猪狗,而这件让他的父母伤透脑筋的事情,却是用如此滑稽可笑的方法轻易解决。
那赵悟道和周圣儒都是抱元境修士,但在有神剑斩龙和恐怖背景的陈青帝面前,却全无还手之力,只能乖乖授首。这等修士,只要一剑在手,便能敌一国之兵,不禁令陆默羡慕至极。
嗡……
嗖!!!
一个身材颀长的家伙猝然现身,玩味地阴鸷瞧着陆默:“废物,你竟有情趣来峰巅瞧那狂徒舞剑?就凭你看得懂吗。”他捏住陆默的脖颈,轻易将他抛到碎叶堆里,狠狠欺辱。
“咳咳,呸呸。”陆默将嘴里的腐败碎叶吐出,藏匿在阴影里冷冷瞥着那家伙。
圣元宗,楚景洪!正是那以暗劲将他前身性命夺走的混蛋。
楚景洪懒得关注陆默,哪怕他再跋扈再嚣张,哪怕陆默再仇恨再暴怒,两者都有着天渊之别,陆默这辈子都没有资格报复他,纯粹属于那种楚景洪根本不会正眼去看的小人物。
陆默蜷缩着身体,将擦破的衣襟按下,同时压抑着心头怒火,换出谄媚神情:“原来是楚景洪公子,小人不胜荣幸,竟能在散步时与您遇到,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闭嘴。”楚景洪厌恶地警告,继续垂首观察着那些细微剑痕,蹙眉道:“没想到陈青帝的太一剑道精进如斯,竟已将我们远远甩在身后。如此修为,恐已是有抱元境五重,当真厉害。”
然后他扭头冷冷盯着陆默,森然道:“小子,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与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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