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200多米处,就是敌人的阵地。顽军用装了泥土的麻袋围成了两个半圆形的掩体,相隔十几米远,重机枪架在掩体中间,轮流向山上射击。旁边有十几个士兵持枪警戒。铁犁头抬头看看天,太阳有点偏西,已是下午两点多钟的光景了。
就在铁犁头暗暗着急时,机枪阵地出来了一队顽军,其中三个人直接朝他们隐蔽地点走来。扣子从没打过仗,现在紧张了:师傅,敌人看见我们了。铁犁头摇摇头:没有。准备好手榴弹,我叫扔你就扔,用巧劲,扔准一点,听见没有?铁犁头盯着渐渐走近的敌人,嘴里继续说着:扣子别怕,你越怕死,越是死的快。等会钻树林子,要转着弯跑,别走直线,咹。胡双扣咬了咬牙,使劲点了点头。他掏出一颗手榴弹,拧掉盖子,手微微有些颤抖,头上渗出了汗珠。
等到三个顽军走到十几米远的时候,见师傅一点头,扣子猛地拉掉弹弦,将手榴弹轻轻地从树丛中投到敌人脚下。当顽军发觉这颗吱吱作响的手榴弹时,为时已晚,手榴弹猝然爆炸。两个顽军当场炸死,一个倒地嚎叫挣扎。铁犁头抽出大刀,几步奔到跟前,挥刀斩了下去。
爆炸声惊动了其他顽军,马上有人朝这边跑来,边跑边喊:出什么情况啦,怎么不说话?铁犁头将三枝步枪塞给扣子,叫他快跑。自己用刀尖挑断顽军身上的子弹带,抓在手中跟着进了灌木林。后面传来了咋呼声:给我站住!老子开枪啦。“砰砰砰”,顽军对着树林打了一阵乱枪。
扣子记着师傅的话,进了树林后只敢转着弯跑,结果转了一圈,又跑回到原来扔手榴弹的地方。铁犁头哭笑不得,又不敢喊他,只好加快脚步跟着跑。等到追上时,铁犁头一巴掌打在胡双扣的头上,轻声骂道:笨死你了,哪有这样跑的?扣子很委屈,他不敢回嘴。铁犁头轻声教训了他几句,胡双扣点点头,说:师傅不生气,徒弟知道了。
不过,这也算是出其不意吧,顽军万万没有想到,偷袭者又回到了偷袭地点,而且还要发动偷袭。师徒俩现在有三枝枪,铁犁头叫扣子藏起来一枝,做好记号。两人将子弹带缠到腰上,再检查枪支,一看枪口,膛线清晰,这可是崭新的汉阳造,还没打过几枪唻。两人用衣服袖子轻轻地擦了擦枪身,将枪栓拉开一半,膛内有子弹,好的很。
铁犁头带着扣子摸到了树林边上,两枝枪架在树杈上,分别瞄准正在射击的重机枪的主副射手。“砰砰”两枪,重机枪哑火了,两个射手栽倒在地,一个是胸部中弹,一个是肩膀中弹。铁犁头嘴里念叨着:施才兄弟,哥为你报仇了。
由于重机枪是连续射击,声音很大,完全掩盖了铁犁头他们单发射击的步枪声音。因而,这边还未搞清楚子弹射来的方向,那边的机枪手还以为该轮到他们射击了,于是就接着向山上扫射起来。
铁犁头师徒俩移动枪口,屏气瞄准,再次扣动扳机,“砰砰”,又有两个机枪射手应声倒地。第二次开火终于暴露了位置,顽军大喊:在那边,就是刚才出事的那个地方,快去抓他们!一个顽军转动重机枪,对着铁犁头藏身之处开了火,“咚咚咚……”,子弹将手臂粗细的树木拦腰截断,掉落地上。此时,铁犁头师徒俩早跑得没了踪影。
十几分钟后,铁犁头和扣子换了一个位置,又是两次准确射击,打得敌人机枪手全都缩起脑袋,不敢靠近重机枪。樊营长气急败坏,命令出动一个排搜查这片树林,一定要干掉这些该死的冷枪手。
师徒俩人的骚扰行动,有效牵制了部分顽军兵力,为后来战场反击创造了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