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座假山,几株不知名的苍劲小树,花圃中栽种着各种花卉,但这段时间显然是无人打扫,所以整个院落看上去有些破败,花圃中杂草丛生,花卉因为没有及时浇水,所以看上去蔫巴巴的,了无生气。
方荡双目微微一眯,越过仆人,正要进入洪金真人的房中,却有两个涂脂抹粉的女子拎着药壶欢声笑语的迎面走了出来。
方荡认得这两个女子,是洪金真人的妾室。其实两女在屋中的对话方荡早就听得一清二楚,在方荡敲开洪金真人宅院的大门的时候,方荡就张开耳朵,收拢了整座宅院之中的下人们的声音。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下人们聚在一起等待开饭,闲着没事自然彼此瞎聊,三言两语全都落在方荡的耳中。
等到方荡走到洪金真人的这个房间门口的时候,方荡就已经将这段时间洪金真人府上发生的事情搞得一清二楚。
这两个女子明显没有料到方荡走了过来,正有说有笑,冷不丁看到生面孔,着实被吓了一跳。
两女认清了方荡,连忙收拢笑脸,想要做礼,却已经被方荡摘了脑袋丢在门外。
鲜血喷了一地,灌进了花卉丛中,那些有些蔫吧的花卉立时挺立起来,精神起来。
那个引路的下人吓得双膝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方荡迈过两个原本人比花娇的美女的尸体,走入房中。
这朝阳的房屋竟然有些阴冷,屋中一股恶臭,而洪金真人此时枯瘦如柴,白须白发,面色蜡黄的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只剩下一点气息。
看着容颜,估计活不过三五天了,方荡若是再晚回来几天,洪金真人也就驾鹤西去了。
方荡坐在洪金真人窗前,洪金真人嘴角处还有刚刚灌下去的药汁,那两个妾室估计已经将洪金真人当成是死人,也不清理,由着脏污。
而屋中的恶臭,应该来自被褥下面,现在的洪金真人只是寻常凡人,自然也有吃喝拉撒的烦恼,一连七天人事不知,想来也没有人伺候。
方荡伸手在洪金真人额头上轻轻一点。
洪金真人深凹下去的眼珠微微动了动,有气无力的缓缓张开,随后,洪金真人失焦的瞳孔就望到了方荡,随后洪金真人无奈一笑,声音变得极为吃力,虚弱的道:“我熬不过去了,在床头上的匣子里,还有几件小东西,不管真假,你也算拜我为师,那些东西给你留个念想吧!上次我也是心乱如麻,竟然忘记给你些东西,幸好你回来的及时,不然,一根毛都不能留给你了!呵呵……咳咳……”
“你挺开朗么,还笑得出来。”方荡笑道。
洪金真人双目闭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我这一辈子,在娘胎里就开始修行,一直都在攀登这个世界上最高的那座山,穷其一生,虽然止步于半山腰,但却也见识了许多人无法见识的风景,受到过无数人的崇敬,也曾快意恩仇,此时将死,留下的遗憾着实不多,我很欣慰了,这样死去,我为何不能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