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庆荣的小舅子臊眉耷眼的走到汽车边上,眼神就像是被抛弃的流浪狗,流露出对周围的恐惧,嗓音有些哭丧的说:“姐夫,我被打了!”
可不是吗?
挺着胸膛进门的,捂着脸龇着牙出来的,难道是牙疼不成?
芮庆荣气得脸色铁青,心说:这是不给我面子啊!这个老家伙,难道不知道上海滩变天了吗?
“姐夫!”
“我看到你被打了,没用的东西,你就不能打回来?”芮庆荣心说,在‘钧培里’住的几个老兄弟,要不是跟着黄金荣的,要不就是跟的杜月笙的,不出这几个人,也怪他手下没可靠地人,不然怎么会让这些家伙给嚣张的在他头上撒野?
“姐夫,我不敢。”
要是芮庆荣的小舅子说几句狠话,说不定他心情也会好一些,但说了一句‘不敢’,这下把芮庆荣给气着了,但是打了他的小舅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等于是打在他的脸上。现如今,上海滩上青帮弟子们,那个不是抱着手臂,想要看他的笑话?芮庆荣想到这里,从车上下来了,手指‘钧培里’的牌坊,趾高气扬的问:“打你的人认识吗?”
芮庆荣的小舅子忙点头道:“认识。”
“走,跟我找他去,非得把气找回来不可。”芮庆荣刚迈开四平八稳的八字步,却被他小舅子拉住了衣服的后摆。
这才支支吾吾的说:“打我的是黄老板!”
“那个黄老板?”
芮庆荣刚一说出口,顿时哑火了,还能有那个黄老板?不就是‘钧培里’的主人,黄金荣吗?
面对黄金荣,芮庆荣有这个勇气帮自己的小舅子出头吗?以前肯定没有的,现在,看他咬牙切齿,却脸色青灰的样子。估计也没有;将来有没有,还不知道。
“走!”
“姐夫,‘钧培里’的门不往那儿走!”
芮庆荣突然站住了,脸色阴沉的盯着自己的小舅子,别说黄金荣把他小舅子打了,就是睡了他老婆,估计芮庆荣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哪里真的敢上门去找黄金荣晦气?
但被自己的小舅子说破,芮庆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顿时脸上挂不住,甩开手臂,大巴掌蒲扇似的,飞在他小舅子的脸上,啪的一声,也算是芮庆荣这小子倒霉,黄金荣毕竟年纪大了,下手重不到哪儿去。可芮庆荣是打手出身,含怒之下。顿时把人打了两个圈,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钧培里’门口几个黄金荣的门徒,见芮庆荣气急败坏的样子。都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里面发生了什么,这几个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以为芮庆荣下车了。要讨个说法,但见芮庆荣气急之下,把自己的小舅子给打了。
都明白了。原来芮庆荣这货也就是外强中干,这货怂的跟野狗一样,还有什么忌惮的,不管不顾的笑起来。
姐夫在气头上,芮庆荣的小舅子更怕了,也心知肚明,他这记打,基本上是白挨了。
“开车。”
上了汽车,芮庆荣喘着粗气,对司机吼道,今天这脸算是扔在地上被人踩够了。
阿根去按住了司机的手,扭头过来,对芮庆荣说:“大哥,都办妥了吗?”眼神却幸灾乐祸的看着芮庆荣的小舅子,这小子,借着他姐姐上位,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还邀功似的,想去‘钧培里’出风头,这地方,那里是小瘪三一样的货色能嘚瑟的吗?
芮庆荣瞪眼道:“怎么,还嫌我的脸没有丢够?”
阿根没有看芮庆荣的涨得通红的脸色,反而盯着芮庆荣的小舅子,后者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他可明白,盯着他的家伙像是毒蛇一样的阴险,尤其是这些天,他一再排挤阿根,让对方怀恨在心,可算逮到机会了。眼神躲闪的不敢看人,这时候,正是他气短的关键,要是争一时所长,那是彻底让芮庆荣小看了。只好在一边,捂着脸,但阿根的眼神,像是一把尖刀,在他心头划了一下,又一下……
“哎呦,这是被人打了啊!谁打的啊,下手这么重,嘴角都流血了。”
阿根阴阳怪气的口气,让车内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芮庆荣握着拳头,后槽牙咬的嘎嘣直响。
“黄老板打的,怎么有意见?”
“哎呦,我看看,下手还真的不轻。”
芮庆荣涨着脸道:“你还有完没完?”
“大哥,你听我说,这是好事。既然是黄老板亲自动的手,那么至少您在他心目中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位置了。”阿根阴险的看着芮庆荣的小舅子,笑道。
“难不成,他黄某人就是天,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还得接着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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