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周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睡的。明明只是在额头上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却让她心跳的完全没法入睡,脑中无限次的回放那一瞬间的感觉:眼睛被他温热的手掌盖住,接着额头上传来温软的触感……完全不能平静下来啊掀桌!
结果折腾到天快亮才睡着,早上根本没起来吃早饭,等到午饭时,杨重见了她就打趣:“夜里做什么坏事去了?今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两个做了“坏事”的人都有些心虚,各自脸热低头,谁也不看谁。
吃完饭,杨重跟他们俩商量:“我明日想去码头看看船,你们两个去不去?”
“好啊,我正想与七哥说,这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招募起船工舵手来,跟着他们出海贩货去。”谢希治建议道。
杨重听了眼睛一亮:“你有门路?”问完又笑自己,“我真是糊涂了,你在宋俊身边,怎会没有门路!”
谢希治笑道:“其实宋家自家就有船队出海,不过咱们不好跟他们掺和,我在广州还识得一个大客商,他自家有十余条船,还有护卫,六月里正要南下去阇婆1,用丝绸瓷器与他们换香料金子,七哥若是有意,倒可以凑凑这个热闹。”
杨重连声说好,跟谢希治商量去哪装一船货物,又计算需要多少钱,算算自己手上的不够,又得往合浦去信,最后算完叹气:“六月恐怕赶不及。”
“那也无妨,广州泉州两地常有发船的,六月赶不及还有七月。”
于是三人开始从长计议,将一切需要准备的事宜想好,就开始做准备工作。第二日三人先去船上看了,见自家的护卫训练的不赖,已经都适应了船上生活,杨重就与他们说了出海贩货的事,众人都知出海虽有凶险,但是利极大,当下动心的不少。
杨重把安排人选的事交给了孙斌,谢希治又帮忙寻了一些船工补齐人手,半月后就将船从琼州开走去了广州,他亲自随船出发,要将船交付到信得过的客商船队里。
“这可是你全副身家啊,真信得着他,全交到他手里?”连船上的管事都是谢希治安排的,周媛都佩服杨重的这份心胸了,要知道她前世的时候,就因为家里跟亲戚合伙做生意赔了,最后可是打的头破血流,彼此好些年不来往呢!
杨重嘿嘿一笑,转头看着周媛说:“我连你都托付给他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说完扭头回去了。
周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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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希治一去去了将近两月才回来,“船队是六月二十九出海的,顺利的话,明年正月就回来了。”现在天正热着,他一路赶路回来,进门的时候满头都是汗,身上的衣裳都有些汗湿了。
周媛忙递了一把折扇过去,又亲自去倒了凉茶给他喝。
两人久别重逢,谢希治接茶的时候情不自禁盯着周媛看了几眼,直看的旁边的杨重受不了:“行了,你路上辛苦了,有话也不急在一时半刻,先回去沐浴更衣,凉快凉快。”又说周媛,“替我送送怀仁。”
“也好,”谢希治饮尽一碗凉茶,站起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站住,“差点忘了,这里有诚王殿下的回信。”说着自荷包内取出一封信交给杨重,“半月前到的。”
周媛虽然好奇信的内容,但更关心谢希治,也就跟着他出去,没留下来看信。
“这么大热天,怎么还骑马回来?坐车多好。”周媛跟谢希治并肩前行,看见他头上的汗,难免心疼。
谢希治侧头看着周媛笑:“归心似箭。”
周媛心中微甜,“辛苦你了。快进去洗洗,换身衣裳,我去切西瓜拿来你吃。”
“嗯,我等着你。”谢希治跟着站住脚,眼睛看着周媛,有些舍不得进去。
周媛指指天上太阳:“快进去吧!晒着呢!”伸手推了他进去,自己转身去找周禄,从井里提上西瓜来切开,给正院送了一半,剩下的都拿去谢希治那里了。
守在门口的无病一看见她就迎上来接过了托盘,说道:“公子在里间更衣,公主先坐下等等吧。”
呃,他在里面换衣服,自己进去堂屋坐着,也不太合适吧,虽然隔着墙,还是觉得太亲密不拘礼了。“我在这等一会儿吧。”周媛还是站在了门口檐下,没有进去。
无病把西瓜送进去放下,自己进了里间跟谢希治回禀。谢希治刚沐浴完毕,头发还在滴着水,听说周媛来了,忙把衣裳穿好,让无病给他擦干头发挽起来,然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进来坐吧。”谢希治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请周媛进去。
周媛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换了一身靛青直缀,头发松松挽在头顶,看着黑亮黑亮的,似乎还是湿的。“头发还没干,怎么就挽起来了?”她跟着谢希治进去坐下,问道。
谢希治没有坐主位,而是与周媛隔着小几坐了,闻言答道:“现在天热,也不用晾的那么干。”一边答一边拿了一片西瓜递给周媛,自己又拿了一片吃。
“那也不能就这么挽在头顶,还不如放下来散着呢,当心头疼。”
谢希治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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