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怔了半晌,才从方才的一幕中缓过神来。
少年在对战毒怪鸟的时候,曾经数度面临过死亡的威胁,此刻险死生还带来的冲击也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并不会让他就此失态。
他怔的是自己刚刚看见的白衣男子的一刀。
小龙人看见的并不是一刀,而干脆是一抹流光了,光芒从远处传来,瞬间便纵贯了整个毒怪鸟的躯体。要知道少年在求生的意志下,已经本能地开启了赤瞳的能力,但即便如此,他对那一刀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事后任凭少年怎样回忆,对方是如何拔刀,如何挥动,如何收刀的,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一刀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但是倒下的毒怪鸟却明明白白地做了面具男子出手的证据——怪物从右腿后到左翼前一条斜贯狰狞的伤口,几乎把它从中劈成了两半,只留下一截脊椎和星点的皮肉还粘连着。生命力再强大的怪物,受到这样的伤势也铁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这样的伤势,真的是人力的一刀能造成的吗?少年望向对方白色的面具,以及面具下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卢修的太阳穴在隐隐作痛——那是遇到了能够威胁生命的强敌的警兆,龙人的本能让他瞬间对来人透出了敌意,却被自己生生地压制了回去。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方才救下的是自己的性命。
“谢……谢谢先生出手。”小龙人的心绪看似纷繁复杂,其实也只持续了短短一瞬而已,回过神来的少年站起身来,便朝着对方浅鞠了一躬,“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怪物,还不清楚它的底细。”
“第一次遇见,能打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自白衣男子的同一个方向,一个黑衣的身影也施施然走了出来,“呵……说的也是,能参与到挑战祭的见习生,想来都有些过人之处。”
“你没事吧?”远处,陆盈盈着急地跑来,拉住男孩的一只胳膊,急切地问。
“我没事,全凭这位前辈搭救。”卢修不动声色地挪开女孩的胳膊,“两位是……”
“白北,只是路过。”面具男虚廖的声音似是从天边传来。白北有求于人,却不能立刻表现出热情和亲近,唯恐被两个少年看出端倪。他只能端着高人的架子——这其实也就是白衣男子的常态。
“这位白前辈狩技了得,我也是在路上被他搭救,才与他同行的。”相比之下,庄暮倒是亲切得多。庄家少主虽是一袭黑衣,身上也带着战斗和逃亡后才有的凛冽的煞气,但是此刻却被他和洵的笑容暂时遮掩了起来,“我也是路过的猎人,没有什么本事,同伴都叫我木桩,喜欢的话,可以叫一声木兄。”
卢修身负龙人血脉,底蕴未知,书士更是以博闻强识著称,这个神秘的白北倒是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本名,但是庄暮却唯恐被联想到庄家,引来诸多麻烦。若只有庄家少主一个人,他倒确实可以将两个少年娃抓起来逼问一番,再行解决掉,但是白北在侧,一切都要听凭对方的意志。
“木桩?这是什么名字?”卢修一歪脑袋,疑惑道。
小书士在背后掐了卢修一把,龙人知趣地闭口不再言语,倒是被女孩介绍了自己两人一番。见庄暮并没有因为高个少年的唐突而显出愠色,反而见卢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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