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执事长的脸色也黑下来,他示意兵士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才低声说道:“她的情况就特殊得多了。”
“她真的做错了什么吗?”少年紧张地问道。
“我知道那个女娃也是你们的同伴,不过不幸的是,她确实做了有损挑战祭的事情。”莫林语气复杂地说,“并不严重,但是做了,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这就是很致命的错误。”
“你亲眼见到了沉船之下,王室和猎人工会的冲突。”执事长背过手去,“我很遗憾,但这才是王族和工会最为常态的相处方式。那么多死去的猎人,那么贵重的损毁的遗迹,我们彼此都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台阶。需要有人来承担罪责,为此付出代价。”
“要妙玲姐一个人承担吗?”卢修瞪大了眼睛。
“不,即便她想,也没有那个资格。”莫林语重心长地说,“她只是像你一样,卷进了一个自己无法料想的事件中。不过她陷得更深,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物拉她出来。”
“连您……也帮不上忙?”少年的声音更小了些。
莫林没有回答,但小龙人从他遗憾的眼神中已经找到了答案,神色再次萎靡下去。
“嘿,事情总会结束。”叔叔安慰地抹了抹卢修的脸,“或许一个月,或许三个月,但不会一直僵持下去。直到有人为挑战祭付出代价之前,申屠家的女儿不会轻易出事。正相反,她会活着,而且会活的好好的——作为重要的‘证人’和仅有的‘遮羞布’,只是近来都不能再与你们相见了。”
“我能做些什么?”见习生心下计议了一番,终于认真地问道。
“卢修,”执事长也以同样认真的语气回答说,“你身上流淌着连猎人先祖都嫉妒的血脉,只要经过合适的锻炼,就没有任何怪物能够阻止你。但猎人世界里,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远在险境和极地的强大凶兽,而是近在眼前的人类。”
“他们中的一些人会嫉妒你,怨恨你,攻讦你,伤害你和你的同伴,就如同现在的情况一样。所以,为了让那些遗憾不再发生,你能做的只有不断地变得更强。成为更加强大的猎人,是保护同伴和自己的唯一方式,听懂了吗?”
卢修点点头。
“好,”莫林满意地扬起了嘴角,“养好身上的伤,过些日子去训练场报道,我给你请了一名新的老师,一个真正的成年龙人,我想你从他的身上应该会学到些我给不了的东西。”
…………
“没有!”卢修一步踏出两三米远,两只沙龙怒张着嘴巴朝少年原本的位置撕咬过去,利齿相撞下却只咬到了空气,只能落在地上打了个挺,返身朝着少年冲刺的方向追过去。
见小龙人朝着自己的方向杀了过来,肥大的沙龙连连啸叫几声,指挥起身边的同族们。还未参与进攻的怪物们一拥而上,一股兽浪呼啸着迎着卢修的面庞压了上去。
“怪物!”少年咬紧牙关,身体忽地一矮,朝着前方滑铲下去,让过头顶的沙龙们。重剑被他拖在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能够!”扑了个空的沙龙们在卢修身后的沙地上溅起一股股的沙浪,浪潮中锲而不舍地又接连钻出数头鱼龙种来。怪物们在地上滑动着,急速地冲向近在眼前的猎物。龙人提了一口气,掣着重剑的手在地上狠狠一拍,从地面上弹射起来,居然在这种难受的姿势下,又生生跳到了高过怪物嘴巴的高度。
兽牙在卢修脚下咬合,少年微微调整过在空中的身姿,双脚险之又险地踩上了一头沙龙的背脊。感觉到了身上的异物,怪物的胸鳍扑打着,身体怪异地扭动起来,惹得卢修脚下一阵摇晃,他横转大剑,“砰”地一声拍在了身下沙龙的头顶上,鱼龙种只觉得眼前一黑,骤然失去了意识,又在身后同伴的推搡下,无力地向前滑动了几米。
“阻止!”和预订目标的距离只剩下不足十米,少年终于跳落了这个临时的滑板,迈开双腿迅速逼近,大剑在身侧摆出了攻击的姿势,杀意也朝着对方尽显无疑。
失去了同伴的保护,肥大的沙龙没来由地显出一阵慌乱,它早已将大半个身子都埋进了沙堆里。怪物露在外面的脑袋左右看看,最近的同伴也都跟在卢修的身后。无计可施之下,它的脖子终于向后一躬,数颗异常硕大而沉重的沙尘块朝着卢修喷射而出。
“噗——”“噗——”少年咬着牙,血脉以从未有过的温度燃烧起来,重剑在他手上轻若无物,左挥右挡地格开了全部的远程攻击。这样的阻挡只是让卢修的脚印深了寸许,却并没有减缓他哪怕一丝一毫的速度。
“嘶——!”肥大的沙龙口中嗡动,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逃避和这个小家伙的正面交战了。它强行压下对面前人类没来由的恐惧,沙中的尾鳍和胸鳍一齐用力,“砰”地一声朝着卢修飞撞过来。
“我!”卢修的瞳仁红得几乎发紫,叫喊声也异化成了近乎龙吼的怪异声音。他的一纵身比往常火力全开的自己还要高,只一跃就来到了和沙龙平行的位置。重剑从头顶斩下,就像拽着卢修的整个身体下坠一般,剑刃从沙龙一边的胸鳍根部砍进去,割开了鳞甲和嫩肉,切断了灵活的鳍间软骨。
“咝!”感受到左鳍飞离身体,怪物发出一阵噪音,自半空中直坠而下。卢修也狼狈地背部触地,震得内腑一阵剧痛。他晃了晃脑袋,一骨碌匆匆爬起身,辨认过沙龙头部的位置。
“猎神……”除了战斗,少年的脑海中已经给难以形成完整的句子了,他反持着大剑,朝着肥大沙龙的后颈处果决地戳下去。
“呜——”剑刃拔出的瞬间,在强悍心脏的泵击下,沙龙的血液涌泉般喷洒出来,在少年的口鼻中泛起一股腥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