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前辈们就此下船的话,这个可能性又要如何是好?”
看到三个五星猎人眼中的踌躇,女孩趁热打铁道:“还是说,比起相信各位前辈自己的实力来,您选择更相信敌人吗?”
“小姑娘,你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不过最后一句话我还是建议你收回去,没有几分自信的猎人,早在踏上猎人之路的第一刻就被淘汰了。”彭大师当然不会受这样拙劣的激将法影响。被关押在舱室内数日,老猎人不止一次推演过接下来的变数,只是因为和外界隔绝,仅有的消息都来源于埃蒙的探视,决策上不免有些偏激。小书士当然不会比五星猎人更加聪明,只是恰巧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视野而已,“你们怎么看?”
“至少在这里,你还是船长。”盖姓猎人一摊手,浅浅地后退一步,示意交出决策的权力,“不过我们乘着击龙船是来狩猎的,总要打些什么才说得过去。”
仿佛在呼应五星猎人的话一般,击龙船一阵莫名的颤抖,倾斜的舱板正在慢慢摆正,船底也传出摩擦沙地的刷刷声。
“船就要开了,我们没有犹豫的时间了!”卢修催促道。
“留下低阶猎人照顾伤员,”老猎人下达命令的声音如天籁般悦耳,“剩下的带上武器,我们把船夺回来。”
“噢!”振奋的声音从后队中传来,早有猎人撬开了武器库的大门,决定反击的队伍再不掩饰声响,一时间整个底舱都是猎人激动的喊声。
“不要吵!”盖刀的拳头“咚”地捶向舱壁,厉声喝道。
“是拘束弹的声音!”鬼手反射性地抬起头,数道尖利的机弩声自甲板直灌入猎人的耳膜,“该死,如果他们真的像我想的一样疯狂的话,最坏的情况下,我们只剩下十分钟了。”
…………
拘束弹并不是一颗弩弹,而是固定在甲板上的一组四个弩箭组。箭矢本身的杀伤力并不强,却细长而极具穿透力。箭头上携带着精巧的机关,能在击中的瞬间探出数根倒刺,稳稳地固定在怪物的身上,箭尾挂着坚韧的绳索,藉此将怪物牢牢地和击龙船连为一体。
对于小型的怪物而言,一旦被这样的弩箭击中,就只有拖在战船后面活活拖死的结局。不过眼下的峯山龙光是背脊就超过百米,拘束弹的效用就此反了过来——被绳索束缚的,变成了击龙船自己。
“这些东西能坚持多久?”埃蒙高声问道。击龙船将风帆放下了大半,整艘船绝大部分动力都来自于这四根看上去细弱不堪的缆绳。即便是韧钢和兽筋混编的索子,连缀着两个庞然大物也紧紧绷着,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我不知道!三分钟?”过往的击龙船对峯山龙唯恐避之不及,哪有人会将战船和古龙种锁定在一起?远处的箭头已经固定在了峯山龙的背甲上,击龙船这一头的机括正在缓缓收紧,战船正缓慢而坚定地向古龙种山峰般的背脊靠拢过去。
哪怕是峯山龙,身侧骤然挂了一艘沉重的战船,速度也不得不降下来。感觉到自己游动的动作越来越沉重,巨鲸迟疑地停下身来,微微抬起脑袋,朝着身侧望去。
怪物停了下来,击龙船却在惯性下继续朝着古龙种撞过去。眼睛瞄到四根搭在身上的绳索,峯山龙心中凭空生出一股躁意。它拼着受伤的尾巴在沙地下一甩,一道血色的沙浪冲天而起,怪物借着这股力道不退反进,侧身向击龙船横撞过来。
“铜锣!”看到古龙种的背脊以倾山填海之势迎头压来,埃蒙浑身冒出一股冷汗。二星猎人的额头青筋蠕动,赶忙向船尾的龙子命令道。
“咚!”
“嗡——!”如龙击枪一样的铁砧机关被即刻触动,一柄绝大的锣锤狠狠地撞击在了船尾高高竖起的铜锣上。直径十余米的高大铜锣以肉眼可见的频率迎风颤动起来,却诡异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无声的音浪在沙暴中回荡开,峯山龙横撞来的身体如遭电击般在半路上停下了。巨龙的背脊突兀地抖了两抖,强力的胸鳍也在颤动中扑腾起两股沙浪来。浪潮拍在击龙船的侧舷上,将塔板撞得沙沙作响。
“好险……”水手们仿佛从鬼门关中走过一遭,停了数秒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工作。被巨鲸扔来的沙子击中便有覆灭的危险,这一击做实了,恐怕击龙船连渣都不会剩下了。
“铜锣也需要冷却!”埃蒙的脸在狂风中已经辨认不出表情了,“接下来的时间要怎么撑过去?”
“是您要我贴紧它的!”沙伯连连摆手。击龙船失去了最后的防护,祈祷峯山龙接下来不再发动任何攻击,还不如期望怪物直接横死在猎人们面前来得实在。老船工使劲锤着自己的脑袋,突然抬起头来,“您不是还有两个战士吗?”
“要他们做什么?”埃蒙不解其意。
“那里!”大副一指峯山龙的背脊,“派上去分散它的注意力,几分钟的时间就好!”
“只能派去一个!”王立猎人伸出一根手指,“龙击枪还要多久?”
沙伯咬紧牙关从防风板后探出头去,只一瞬,肩头上系着的毛巾就在狂风下不翼而飞。不过他仍然看清了龙击枪的状态:“五分钟!——叫他带上这个!”船工解开身边的一组缆索,半身高的巨大木桶滴溜溜滚到猎人面前,“对巨龙爆桶,给它吃一个这个,会消停很久的!长官?”
埃蒙没有在看着沙伯,二星猎人的眼睛正对着空中,乌蒙混乱的沙暴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梭形的影子,正在急速向击龙船飞来:“该死,那艘飞空艇是什么时候飞起来的?”
“这不是那三个猎团的飞艇,是一艘新的!”观察员艾露眯着眼睛望向空中不明的飞行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