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资材的焚毁看样子持续了很久,不断加高的木柴已经堆到了厚厚的积灰之上。王立猎人看着跃动的火苗一言不发,只是额头的青筋偶尔会跃动几下,院落中只有木柴烧炸的噼啪声,显得沉静而诡异。
“你,放下东西,站过来。”不知过了多久,二星猎人突然抬起了头,向刚刚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一人招手道。
在被指中的瞬间,短袍男人肩膀不自觉地颤了一下,手中的一摞资料哗啦啦地散落在地上。他装作没有听见,低头沉默地捡拾起掉落的书本来。
“没关系的,站过来就好。”埃蒙的声音放柔了些。
男人自知无法避过这一劫,只好一咬牙,放下手中的物事,低头磨蹭着挪到王立猎人的面前:“长官。”
“上一次服药是什么时候。”埃蒙的声音中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三……三天前,长官。”男人颤抖着回答道。他膝盖一软,倒跪下来,宽大的兜帽将惊恐的表情牢牢挡住,“长官……你可以相信我,我是忠诚的!”
“你的工作做得很不错,”王立猎人也蹲下身,抬手在对方的肩上轻拍了几下,“知道吗,我本来打算在新药制成的时候,就让你成为第一批受益者。”
“多……多谢长官。”短袍男子只能赔笑道,“能为殿下和长官工作,是我……我的荣幸。”
“我知道你的话当是出于本心——鉴于药效已经过去了。我也很高兴殿下能有这样忠诚的部下。”埃蒙的脸上现出宽慰的神色,不过瞬间便板起来,“不过在这里这么久,你也应该知道,这间工坊不是依靠‘忠诚’运转起来的。”二星猎人语气一冷,“我不需要你的忠诚,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忠诚,对不起……”
金属入肉的噗嗤声自男人的耳畔响起,兜帽下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短袍的后心处被匕首顶成一个尖锐的形状,鲜血在那附近晕染开。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的运气吧。”猎人手上施力,短刃在男人的身体里轻轻转了半圈,节律喷出的血液就此停止下来,男人也如融化了一般侧栽在地上。
院落中鱼贯出入的人们就如没看见近在眼前的惨剧一般,依旧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甚至连被迸飞的血滴溅在身上也浑然未觉。
“长官,”镰自阴影中踏步出来,“这是……”
“今天的第三个了。”埃蒙有气无力地说道。他抽出匕首,将刀刃在死者的衣服上抹了抹。
“您不需要这么做的……”三星猎人面带不忍。
“他是我最好的药剂师。带去击龙船的药剂,有三分之一都出自他的手里。”王立猎人的声音很低,却能听出抑制不住的颤抖,“可是药效过了,现在的我们没有任何冒险的资本。”
“我很遗憾……”镰憋了半晌,只是吐出这四个字来。对于眼前的埃蒙来说,任何的宽导都不如一颗完整的龙玉来得有效。
“我没有完全让殿下失望,至少配方的效果已经得到了证明,接下来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埃蒙喃喃地自我开解道。只是几个深呼吸后,王立猎人的心率却依然没有恢复平稳。他持刀的手握紧又松开,刀柄一转,狠狠地扎在脚下仍然温着的尸体上,“全都是因为那头该死的艾露!”
“谁在那?”镰一转头,眼神凌厉地看向院墙外一丛矮小的石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