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眼花了。王立猎人勉强打起精神,忍着腰际的疼痛腿上用力一蹬,白衣猎人不由自主地腾窜起来,飞跃过埃蒙的脑袋,“叭”地摔在舵轮边上。
埃蒙这才捂着肚子翻身站起,他一咬牙拔出了腰间的短匕扔在地上,用血淋淋的手抽出了背后的太刀,又惊又怒地问道:“见鬼,药怎么没效果了?”
“它并没有失效,被改变的血脉我仍然能感觉得到。”封漫云攥了一下拳头,一轮交手中少年明显察觉出,自己如同饮下了昂贵的鬼人药剂般,力量和反应都较之前强了不少,“不过至于副作用的那部分,我只能说……”猎人调整了一番身姿,也拔出背后的武器,似笑非笑地看着如临大敌的埃蒙,“位阶法则,也不过如此而已。”
“你敢耍我?”王立猎人连连催动血脉的威压,只是他的额头尽管渗出豆大的汗滴来,面前的少年也没有半点动容。对于眼前少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相信,大陆上的怪物从古至今无论多么强大,都没有一个能够摆脱位阶法则的压制,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能轻易做得到?埃蒙只道少年并没有真的饮下药剂,只是不知用什么办法骗过了自己的眼睛。
“我可是和一群罪犯和骗子相伴了好几个月,耳濡目染也是正常的。”封漫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顺便一提,很抱歉浪费了你的感情,不过我这辈子都不会听一个蠢货的命令……”
“该死……”王立猎人暗恨道。心念着封漫云能够作为下一轮实证的试验者,方才自己仗着药剂的效果,为了安抚眼前的小鬼提供了太多不该说的信息,此刻却连后悔都来不及了,“既然这样,那便只能杀了……”
埃蒙还没有说完,少年便倒伸出手,猛地将身后的舵轮转到了底。救生船的舵片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船体也应声向左倾倒。二星猎人站立不稳,脚下一个趔趄,被少年抓住机会,疾步欺身上前。
“叮!”两柄太刀的刀刃毫无花巧地磕在一起。制式武器难以对抗埃蒙手中的定制刀刃,封漫云眼看着手中的长刀从中间现出蛛网状的裂纹,“叭”地从中断成两半。
“嗖——”白衣猎人让过倒飞回来的上半截刀身,握着仅剩小半的太刀向埃蒙连连挥出。王立猎人新添伤口,又是急火攻心,此消彼长之下居然只剩下了防守之力,被逼得连连后退。两人一个交换,几乎在同时砍到了对方的肩膀之上。
“啊!”一星猎人的半截断刃划破绷带,在埃蒙还未合拢的伤口中一阵搅动。王立猎人吃痛之下手上加力,太刀的刀锋深深嵌进封漫云的肩胛骨里。
“嗤……”武器入肉的艰涩声音下,白衣猎人神色平静如常,似乎切骨之痛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他抄手揽过对方的脖颈,提起膝盖狠狠踢在埃蒙的肚子上。王立猎人的内腑一阵绞痛,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去。
封漫云簌地拔出断刃,望向二星猎人自猎装中间露出的一段脖颈。少年的双腮一鼓,还是恨恨地哼了一声,改用刀柄重重在埃蒙的太阳穴上猛敲了几下。
王立猎人眼前一昏,握住太刀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整个人失去力气,软软地倒向了封漫云的胸前。少年抽身退开,他便脸面朝地,趴伏在小船的甲板上彻底不动了。
“你应该庆幸,我有一个不那么光彩的榜样。”封漫云又在昏倒者的头盔上踢了一脚,才面不改色地拔出肩头的太刀,当啷一声扔在甲板上。他单手按住血涌不止的伤口,另一只手自腰间抽出一截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