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就好像小猎团只剩下我们几个了一样。”聂小洋翻动着烤架上的香菇猪腿,湿柴呛得年轻人满脸熏红,烟雾一直滚滚地升到树梢顶。古代林午前下了一场小雨,在参天巨树的截留下,直到现在水滴落下的簌簌声还是不绝于耳。
“那家伙从入团开始就一直在洛克拉克独自行动,算起来甚至没和我们一起,做过哪怕一个委托,”熊不二仰面躺在还湿润的泥土上,嘟囔着道,“这两年他和我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真不知道团长为什么还要在名册上留着他的名字。”
“吃你的肉吧!”贾晓将冒着热气的猪骨塞进同伴的嘴里,“背后嚼同伴的舌根,也不怕被猎人先祖听去。”
“听去就听去……”猎人抓住骨棒,不顾灼烫,狠狠撕咬了一大口肉在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连自己寄身的猎团都不能出一份力,算什么英雄?——看看你周围,我们已经是二阶猎团了,其它的二阶猎团在这个时候都开始组建自己的补给队伍,说不定连机弩都有了。我们呢?随便接一个委托,都还得全员上阵不可。”
小猎团已经在古代林的外围徘徊将近一周了,这一带就是彻头彻尾的工会农场,每一片树叶上都写满了“安全”和“无聊”。十七八岁的年轻猎人浑身每个毛孔都在渴望更惊险的战斗,更何况小猎团一路成长起来,经历的尽是古龙种之类的事端。叫他们脚踏实地的记录一个猎场上的生态,还不如把他们关进牢房更省心些。
猎团无法接取战斗类型的委托,有大半原因都是人数所限,百无聊赖之下,年轻人们将一身的怨气都发泄到了远在洛克拉克的封漫云身上。
“还有卢修……漫云在沙海接的委托,至少还能算在小猎团的履历上。”小洋将猪腿翻了个面,用剥皮小刀试了试肉的熟度,“如今的那个龙人,我都不知道还算不算是个‘猎人’了。”
贾晓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是谁一开始提起的话头,把话题引进了这样一个沉重的方向。他强笑了一声:“小洋,你也消停些吧。往好处想,就是顶着那两位的名号,我们在金羽城才能过得还算滋润,否则就凭我们几个,怕是连这样的委托都没得做了。”
“我们几个?”熊不二咕噜一声咽下口中冒着油的烤肉,“噌”地坐起来。两年间猎人的身材变得更加高大了,浑身的肌肉几乎要从猎装里爆炸出来,“我们几个怎么了?妙玲都快攒够晋升二星的资历了,我们剩下的可都是如假包换的二星猎人,更别提还有两个曾经的狩猎祭优胜者——”
“大熊!”聂小洋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他示威地举着手中的猪腿,“再提一句狩猎祭,我就把这根骨头卡进你的喉咙里去。”
“我的错……”壮硕猎人讪讪地一摆手,小洋和他挑战祭优胜奖的往事,是猎人自洛克拉克以后都不愿提及的隐痛。即便时常和队友针锋相对,熊不二也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避开它,“我是要说,不论是封漫云还是卢修,他们的荣誉都是他们赚给自己的,与小猎团何干?我可不想辛辛苦苦地积攒履历,结果走到哪里都被人说成是活在两个英雄的阴影下。”
“面对现实吧,这次委托结束之后,我们就要有新的同伴了。”贾晓半是安慰自己道,“猎人先祖总算还能给我们些好运。”
“什么好运?大家在聊什么?”
三个猎人循声望去,秦水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营地的后方了。女猎人早已摆脱了少时带着些许甜腻的娃娃音,如今的声音听起来曼妙悦耳,带着团长才有的令人安心的感觉。如果不是刻意提起,同伴们甚至会常常忘记,建团之时眼前的女孩正是整个猎团中,年龄最小的存在。
“说好的等我们回来一起开饭呢?”申屠妙玲叉着双臂,面带不善地审问着肉架前忙碌不已的聂小洋。女弓手相较两年前又拔高了不少,多出的身高似乎都追加到了一双玉腿上。猎人的身材修长,双臂纤细而莹白,一眼望去很难想象出,那对臂膀能以多么夸张的频率拉开背后沉重的复合猎弓。
“我估摸着你们就要回来了。”小洋只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就匆匆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脸,满是炭灰的手指在脸上划出几道黑印,“不能让女孩子等急了嘛……诺,这些都是烤是给你的。”
“我又不是猪!”弓手哭笑不得地看着同伴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烤肉。香菇猪的大腿足能盖住整张脸,“剩下的切给团长就好了。”
“这可不是背着你们偷吃,我只是在试试它有没有熟……”见小团长的眼睛直盯着自己,贾晓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烤肉,无辜地说道。
“我没有禁止大家吃东西,”秦水谣撇了撇嘴,反手揽住肩膀上的猫猫,“柴禾还湿着,烟雾都飘出几公里去了。你们又不是第一天做猎人,这些事情还需要我来嘱咐吗?”
“有什么关系,在这里待上一周也见不到一只掠食种。”大熊无所谓地说道。他咧露出满嘴的牙,又大口地咬下一块肉,“就算真的引来一个,我们还怕它不成?”
话音刚落,营地旁的草丛中传出一阵簌簌的声响。几个年轻人耳朵微动,悄无声息地摸到身畔的武器。黝绿的棘草丛从中分成两片,少顷,却是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从草堆后探头出来。
女猎人看上去比秦团长竟是还要年轻一些,双腮上连头盔都遮掩不住的婴儿肥,恰似一副刚刚离开训练营时的模样。制式头盔罩在女孩的脑袋上略显宽大,背后武器的长柄几乎要高过头顶,随着她的动作还在微微晃荡。
“晴儿妹妹,你怎么回来了?”女弓手由是肩膀一松,猎弓收回到背后,“你的委托已经做完了?”
“开……开饭了吗?”女猎人眨巴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怯生生地问道。
…………
“唔——”女孩咽下最后一块肉,灌了两口壶中的水,反手擦掉嘴边的油腻,面上的满足感终于被郁闷彻底替换掉。她的嘴角耷拉下来,颓丧地朝着一众同伴道:“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那家伙又被我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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